替这辈子的他们欢喜,替上辈子的他们难过。
翊安推开他,下床穿衣。
齐棪闷闷地低头说:“殿下有些日子没去氿仙阁了。”
他不想翊安去。
可正如梦里一般,翊安若有话不便对自己说,颜辞镜那里,是她难得可以倾诉的地方。
若真想去,便去吧。
大不了自己偷偷喝两口醋。
翊安古怪地回头看他,失笑道:“你想我去啊?”
“殿下顺着自己的心就是,何必顾及我。”他淡淡地说。
明明是被梦境惊醒,想体谅她一二。
偏偏他自己情绪低落,好话被说得像赌气。
他说完便知不妙,一时却不知道怎么改,木讷地沉默起来。
翊安被他莫名其妙地一噎,随即沉了脸色,出去唤人伺候。
齐棪颓然地捂住脸,怎么回事,一场梦给他梦糊涂了。
怎么把前世的怪腔怪调和心口不一带了回来,又乱说话,上辈子为此吃了大亏还不够。
何必提颜辞镜惹她,她这些天有意不去,正是为了自己,他还不识好歹。
翊安真该回来骂他两句,免得他继续糊涂。
她却不肯骂。
早膳时,翊安不理他,齐棪搭话,她只当没听见。
翊安很久没对他冷过脸,猛然如此,他有些手足无措。
直到豫西嬷嬷投来疑惑的眼神,让齐棪心里阴霾一散。
对啊。
前世他就是太蠢,不会哄人,常常说错话。
每回见她对自己不冷不淡,便忍不住挑衅。
重活一世,他怎能被那些噩梦左右,既说错话,补救就是。
齐棪露出一个诚恳的笑,柔声说:“我方才犯糊涂,还请殿下见谅。”
翊安摇头,冷淡讥讽道:“驸马句句说得对,我确实冷落故友许久,该去看看。”
“嬷嬷,替我备套男装。”
她吩咐完回了内室。
齐棪低声求助:“怎么办?”
豫西嬷嬷擦肩而过时,亦低声回:“哄。”
一字抵万金。
齐棪晓得自己理应大度,不就去个氿仙阁嘛,喝喝酒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他心里既不高兴,翊安也不高兴,那还大度什么。
让大度见鬼去吧。
哄!
齐棪回到内室,豫西嬷嬷已将衣物放置在桌上,给了他一个眼神。
翊安在妆镜前梳头,预备改成男子的发饰。
“嬷嬷出去,我与殿下有事要谈。”齐棪温文尔雅道。
“是。”豫西嬷嬷一刻不耽误,连忙带上门走了。
“殿下?”
翊安“哼”了声,起身,凶巴巴道:“我没话跟你谈,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齐棪笑了,她哪里是真生气,就等他来呢。
“昨夜既没睡好,不如睡个回笼觉吧。”
“我顺着自己的心,得去。”
齐棪两步走到她跟前,将人往怀里一圈,“我胡说八道的。”
何止胡说八道,简直是犯疯病,大早上的找不痛快。
翊安越想越气,推他,“我要换衣裳,着急出门,你走开。”
齐棪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碰她的衣带,“我伺候你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