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提自己守两年活寡的事情呢,夫妻间哪有将好恩爱的道理。
翊安见到齐棪时,当即晓得了何为一眼万年。
他在外穿得不似在京中华贵,身着纯色的藏蓝窄袖长衫,长身玉立,站在道旁等她。
见她露面,原本平淡的脸色顷刻间柔和起来,朝她伸出两只手。
她瞬间便沦陷了。
翊安跑上前,一把将人搂住,发现他的腰瘦了一圈,心疼道:“你清减了。”
齐棪揉揉她的头,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回她:“想你想的。”
而后两个人对视一眼,调了蜜似的甜腻。
翊安本以为溱州城会是破落不堪的模样,进城后发现一切井然有条。
虽不如上京繁华,到底也是南北交通要道,很是热闹。
只是□□旱闹得平民百姓的日子难过,今岁收成惨淡。
齐棪具已安顿好了。
听到自齐棪到后,连下三天的雨,百姓高呼万岁,翊安心里如被针扎般刺得慌。
这不是好兆头。
巧过头了的事情,便是大忌。
齐棪看出她的疑虑,安慰她道:“没事,差事办得漂亮就好,我堂堂驸马爷,谁敢拿我做文章。”
翊安噗地笑了:“还‘堂堂’驸马爷,好大的威风。”
齐棪将她接回去,安顿在他的院落里。
此地不能与公主府、王府比,然也不至于寒酸。
主屋极为宽敞,因家具物件添置得少,空旷明亮,倒也合心意。
庭院里摆着各色鲜花,翊安欢喜,“这些花养得甚好。”
“前几日吩咐他们买来的,你喜欢就好。”
齐棪陪翊安吃了顿饭,聊起路上的热闹事,齐棪打翻醋坛子,“这么多日,你与那江昀一同,他可有向你展现什么爱慕之意?”
翊安摇头,“除去前两天看不习惯,他后来直接喊我兄弟,压根不将我当个女人。”
齐棪安下心:“这就好。”
“他甚至怀疑我本来就是男的,女相是假的。”
齐棪狂笑:“这个我可以向他澄清,你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刚放下碗筷,便有人来报兴修水利之事。
齐棪让翊安自己找些事情做,又简单交代下人几句,忙着便跟出去。
翊安没唤那些不相熟的女使进来伺候,也不愿累着挽骊,便自己沐浴更衣。
她身穿带来的寝衣,坐在灯下等齐棪回来。
原以为谈话谈不了多久。
结果齐棪回来时,已经过了子时。
齐棪轻推开门扇,生怕吵到翊安的好眠。
她这些天奔波疲惫,定早早睡下了的。
绕过四扇山水图的屏风,却发现翊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红木圆桌上,美人面如白瓷般精巧,长发未绾,丝绸般地披在肩上。
烛灯微暖,静静地落在她身上。
窗外夏虫的声脆,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齐棪愣在原地良久,没舍得抬步过去,他在异乡,因为翊安得到了归属之感。
他将手里拿的木盒轻轻放在桌上,一首扶住她的肩,一首抄过腿弯,将翊安打横抱起。
翊安身子腾空,猛然惊醒,迷迷糊糊中见齐棪往床边走去。
他见她醒,柔色笑:“怎么不在床上睡?趴着睡,要腿麻的。”
翊安睡醒后说话不自觉地娇气:“想等你回来,谁知你这么晚才回。”
齐棪将她放在床上,蹲下哄道:“这边的事还有许多不曾处理,怠慢殿下了,莫要不高兴。”
翊安见他态度好,嘴角弯起,“王爷客气。”
她这时才彻底睁开眼,看到那边桌上放的小盒子,问他:“你带回来的吗?是什么?”
齐棪表情微顿,掩饰地咳了下,“没什么,很晚了,殿下快睡吧。今日骑马颠簸,早该歇下。”
他将翊安哄睡下,替她盖上薄被。
简单地冲澡后,从净房回来,见本该睡得香甜的人,反而精神抖擞地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