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忽然地，系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解决心魔的办法从来只有两个，一个就是患有心魔的人自己看破，从心魔中摆脱出来，这是完完全全地靠自己。还有一个办法则格外符合修行界的因果羁绊，杀死引起自己心魔的那个人，亲手斩断两个人之间的羁绊。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突然有一种完全说不出来的感觉，它沉默地注视着这个被它选中的宿主。

他有着一副相当出色的好样貌，肤色极白，在阳光的照射下被衬得格外莹润。应该是皮肤极薄的原因，那外面的皮肤都好像是带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光，整个人如同虚幻。

系统顿了顿。

它看向了扶葭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但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不是澄澈也不是淡然，而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他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被他看到了一般，这些事物都入不了他的心，也都完全不能引发他的任何触动。

这也是系统当初会选择扶葭的原因，系统见过很多修仙者，见过很多断情绝欲一心追求大道的人，但它从来没有见过像扶葭这样的人，那样的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

比任何人都像是仙人。

系统其实很清楚扶葭这种性子的人对于引神石的事情并不会怎么在意，也并不会因为活命而去刻意做什么。所以，扶葭没有选择在杨帆成长起来之前就毁掉他，如果杨帆自己没有发现，扶葭永远都不会主动跟杨帆讲他和华梵是一个人。

他所做的更是一种有些随缘的事情。

如果系统真的理智的话，它就不会选择扶葭，但它还是选择了，甚至于还将引神石的事情告诉了扶葭并且主动提出来为扶葭推迟引神石显露的时间，就如同——

面前的少年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在和它对话的过程中，少年的表情从来都没有浮现任何的涟漪，那双墨色的眼睛依旧是静静的。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经历一次死亡，也似乎真的愿意为了杨帆摆脱心魔而走向死亡，或者更准确地来讲是不在意。

系统收回了自己放在扶葭身上的目光。

它并不知道扶葭的想法，但系统很清楚，如果扶葭的真实身份真的暴露了，如果扶葭真的愿意因为杨帆的心魔而经历一次死亡，事情非但不会好转反而是会变得更加糟糕。

杨帆会后悔的，那种蚀骨的悔意会像潮水一样将杨帆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