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市市区不大,银行却很多,酒店出门左走一百米左右就有一家。
宋以沫将卡插入自动取款机,数了数那一串数字,很安心的笑了。
苗芷若一看她这样就知道什么都不用多问了,把包抢过来自己背着,拖着人回酒店。
餐厅里,周青和哲吉都已经在了。
哲吉已经从周青那里知道了大概情况,面对宋以沫的时候神情很是温和。
周青率先起身道:“宋小姐,换个地方说话。”
“那去我屋里吧。”
酒店最好的套房内,宋以沫四个占了长沙发,周青和哲吉一左一右坐在单人沙发里。
宋以沫迫不及待的问,“哲吉大哥,那些讨钱的孩子都是个什么情况你清楚吗?”
哲吉知道这个问题对那些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说,这会自然是张口就来。
“讨钱的孩子也不是情况都一样,绝大多数会来做这个最初当然是因为家里穷,他们用这种法子来讨生活,可藏市的游客这两年多起来了,在这样一个宗教信仰浓郁的地方,来的人心里多少都会受到影响,并不会吝啬表现善心,所以一开始穷的现在真说不上穷,可他们并不会因为生活改善就不再做这个事,谁会嫌钱多呢?”
哲吉嘲讽的笑笑,继续道:“那些孩子各有团伙,宋小姐打听的那一伙是这些个团伙里最特殊的。”
宋以沫抿了抿唇,心悬了起来。
“他们全是孤儿,有些是土生土长的,也有从邻省来的,在舒凡来之前,他们是被欺负的最惨的一伙。”
第180章 过往的事
舒凡?舒凡?!
宋以沫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她想起来了!
在她回来那年,一个少年以石破天惊的方式让人们记住了他,尤其是数以亿计的网民。
晚上九点正是网上人流量最多的时候,一个视频突然出现在电脑中并自动播放。
那是一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孩子,手里拿着一把军用匕首,在那个宽敞的屋子里一男一女被分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行,嘴巴用胶纸捂住了,眼睛里全是惊恐。
男孩看着镜头,笑得很纯良,他指着女人说,“这是生我的女人,可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她了,很丑是不是?”
女人并不丑,相反很漂亮,尤其是边流泪边摇头的样子很能让人心生不忍。
可少年一点也没被打动,镜头转向另一个男人,“这是她的姘头,我爸还没死的时候他们就勾搭在一起,有没有人觉得他眼熟?没错,他就是时不时会在本地电视台露上一面的官儿,张口就是仁义道德,私底下五毒俱全。”
镜头再转,那里是个小小的灵堂,两张遗像摆在一起,面前摆着贡品,三根香燃着,檀香袅袅。
“这是我爹,他曾经是个军人,在一次执行任务后再没有回来,当然,国家有补偿,理所当然交到了那个女人手里,旁边的是我妹妹。”
少年捧起遗像面对镜头,明明笑着,却让人觉得悲伤。
照片上是个小姑娘,很瘦,从相片上都能看出来她的没精神,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或者,她是在对着镜头后的人笑。
“我妹妹叫舒心,可她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没有喝过一天母乳,五个月就被母亲抛弃,五岁去世……她只在这个世界呆了五年,除了我,没人记得她。”
轻轻的将照片放回去,舒凡手中的匕首耍了个花样,在谁都没有料到的情况下突的将匕首甩出,正正插在男人的脑门上,男人连哼一声都没有就垂下了脑袋。
女人紧闭上双眼,身体发抖,喉咙里发生嗬嗬的声响。
舒凡还是笑着,“夏琳,我一直想问你,我这么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为什么你不能好好养大我?你想要的东西我都能给你挣来,你为什么不能做一个好母亲养大我和妹妹?为什么!”
女人崩溃得只知道狂掉眼泪,舒心冷眼看了她的丑样好一会。
就在夏奇以为舒心对她心软了时,少年毫不犹豫的把匕首插进她胸膛,不带一丝烟火气的道:“既然没心没肺,还活着干什么。”
视频的最后,少年对着镜头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然后电脑恢复了正常,电脑里再找不到视频的痕迹。
舒凡也没有活着,在他做下这样的案子后他在一个美丽的湖泊里结束了自己。
据后来的新闻报道,他打捞上来时牢牢贴身绑着他父亲和妹妹的遗像。
这事轰动了好些天。
对恐怖份子一样的少年人们当然害怕,可当人都不在后恐惧也就淡了,对他的同情,对政府的不作为,对己身现状的不满全发散出来,有关部门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真正将事情压下去。
宋以沫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个少年问他母亲的那几句话。
曾经她也想对着宋怡吼:为什么不能好好养大我,为什么不能当一个好母亲,你想要的我都能挣给你!
她憋了许多年,憋得恨意都淡了,而那个少年却走了极端。
而现在舒心才七八岁,他的妹妹看起来才一岁的样子,从时间上来算,他们现在被母亲抛弃也就是半年左右的时间。
宋以沫想,如果,如果她伸这把手救下舒心,那个少年是不是就不会走到那一步?
妹妹是他的负担,也是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的羁绊。
失神只是一瞬间,哲吉还在继续说:“舒凡手段挺不错,他把那些孤儿团结成一股绳,他打起架来又不要命,硬是让他抢出来一块地盘,据说他还给那个团体定了不少规矩,大家都挺服他。”
宋以沫喝了口水定神,抬头看向眼含期待的哲吉,“哲吉大哥对舒凡挺熟悉。”
哲吉苦笑,用力搓了把脸道:“舒凡的父亲曾经是我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