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 / 2)

秦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徐炆玔,叹了一口气,孙子里边,玔儿也算是至纯至善的了。大皇孙是那李贤妃所出,随了生母,不怎么机灵,偏偏受了朝堂里一些青壮官员撺掇,还妄想着染指太子之位,只是今年皇上做了一些调动,隐隐的把支持大皇孙的势力打压了一部分,这才让他们安分了些。

三皇孙乃是萧贵妃所出,不知为何养出了个阴险性子,最会暗自使绊子算计旁人,而且因为有着萧国公府的支持,到处广布眼线,还有些肆无忌惮。至于那明妃生的四皇孙,不提也罢,那孩子自小便身子弱,又兼根本没有好好培养过,也不是一个当君王的料子,偏偏皇上却着了魔似的,一心想着立他为太子,若是真立了太子,皇上一殡天,恐怕第一个跟着去的,便是这位四皇子了,那些世家大族,怎么会让他坐稳这张龙椅!

看来看去,也只有三皇孙比较适合了,母族这边有英亲王府和镇国将军府,自己给他指婚便收拢了魏国公府和柳太傅府,身后的势力算是强大的了,要坐稳这江山,还不是要这些大家族来支持?更何况自己把最心爱的外孙女明珠给他做了正妻——玲珑可是要母仪天下,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若是玔儿不做皇帝,玲珑又如何能做皇后?

想到这里,秦太后微微一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她站起身来扶起徐炆玔道:“玔儿,祖母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父皇现在已经患病,不能上朝了,你以太子身份监国,帮他打理好朝堂上边的事情,便是对他孝顺。你母亲现在正在照顾你父亲,也不必想得太多,赶紧回去歇着,明日准备去上朝。”

脚下踩着棉花般,徐炆玔软绵绵的走回漱玉宫,没有敢去魏侧妃或者柳侧妃那里歇息,一个人留在西边那书房里边歇息,他生怕自己做梦会激动得在梦里把这消息泄露出去。做事要稳妥,在自己还没有坐到那个位置之前,绝不能露出半点风声!

辗转反侧,脑子里闪过很多影子,只是迷迷糊糊的合了下眼,等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

空气是那般清新,徐炆玔睁开眼睛时,就感觉到神清气爽。

虽然昨晚歇息得并不是太安稳,但他现在还是觉得非常清醒,心情既急切又紧张,在房间里模仿了很多次父皇上朝的神情举止。

刚刚用过早膳,便听内侍来报:“田七来了。”

徐炆玔激动得一颗心砰砰乱跳,自己仿佛都能听到那心跳的声音。多年来,母后和他都在为这个太子之位奋斗着,但是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这个位置终于就在眼前,只需要自己轻轻踏出一步,美梦竟就成真了!素日里,都是田七跟着父皇去太和殿的,今日却轮到和他一同前往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徐炆玔尽量做出一副沉稳的口吻来:“传。”

不多会,就见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出现在门口,还是那般谦卑的躬着身子,尖细的声音有着一丝苍老:“请三殿下跟着咱家走罢!”

徐炆玔点了点头,跟着田七走出了后宫往太和殿那边走了过去。来到大殿上,文武百官已经站好,当徐炆玔出现在大殿中央,站在素日徐熙坐的那个位置旁边时,众人一愣,皆交头接耳起来。

田七展开一张黄綾念了起来:“太后娘娘懿旨……”众大臣纷纷跪了下来,洗耳恭听:“皇上因身患急症,需静心休养,立第三子徐炆玔为太子,代皇上临朝监国,众位爱卿须尽力辅佐,不得有失。”

懿旨宣读完毕,诸位大臣站了起来,面面相觑。

有很多人心里都在思量这懿旨的真实性,毕竟皇上早些日子还知会了他们,想立四皇子为储君,让他们大力辅佐许炆旻,为何今日秦太后的懿旨里变成了三皇子?萧国公更是怀疑,皇上和秦太后是不是被乔皇后软禁了?这只是一份矫诏而已!

“三殿下,臣有疑问。”萧国公大步出列:“皇上身患何病,竟然连上殿都不能?昨日朝会他分明看上去还身子康健,这里可否有内情?”

徐炆玔望了望萧国公道:“父皇患了何病我并不知,但既是太后娘娘的懿旨,炆玔也只能照旨行事,替父皇分忧解难。”

“可笑,真是可笑!”萧国公突然大笑起来:“皇上患病,朝中大臣无一人知道,太后娘娘一道懿旨便让三殿下监国,这不是太荒谬了些?先帝立储君,都要亲自向大臣宣布决议,何来太后娘娘一道懿旨便定了这储君之位?”

听着萧国公这话,许多人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确实如此,这似乎不合规矩!”

“按照规矩,皇上宣布立储,至少要有朝中五位重臣在场,现在这没声没息的就立了太子,也难怪萧国公质疑。”

更有那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拥护者在貌似小声议论,实则清清楚楚的把话说得明白:“莫非皇上现在已经被软禁在后宫了?皇上经过那老神医治疗,早已康复,怎么又有突然患病的说辞?这里头分明有着古怪!”

徐炆玔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心里一急:“对本皇子监国有异议之人,皆可去后宫求见太后娘娘,问问是否真是她的主意。”

“若太后娘娘是被迫写下的懿旨,那又该如何处置呢?”萧国公手那笏板,眼神却是凌厉,咄咄逼人的看向徐炆玔。

“若太后娘娘不是被迫写下的懿旨,那萧国公又如何自置?”徐炆玔见着自己仿佛被萧国公逼到一个角落里边,心里的怒气被激发了出来:“萧国公可否想过,你的言行实际上已经超过了你做臣子的本分?”

萧国公呵呵一笑:“三殿下,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是三殿下没做悖天理的事情,又何惧老夫质疑!”他转过来面向百官道:“我提议咱们推举几个德高望重的,前去求见秦太后!”

太和殿上顿时乱哄哄的一遍,有点头赞成的,也有摇头反对的,这时站在旁边的田七适时的咳嗽了一声道:“大家且听咱家一言。”

田七身子瘦小,看起来都受不住一阵风似的,他的声音也并不响亮,可奇怪的是,大家都很清楚的听到了这句话,还震得耳朵有些响。

“太后娘娘也早料到各位大臣有所怀疑,特命咱家向各位说明,若是有疑问,可在朝会后选派五个人去后宫见皇上及太后娘娘,以明是非,现儿就请大家推举五位重臣去觐见罢!”田七笑了笑:“请各位放心,咱家不是被胁迫的。”

众人听了田七的话,一时也犹豫起来,又有些肯定秦太后那道懿旨的真实性了,只有那些死硬的犹在起哄:“去就去,真相总要弄个明白不是?”

经过推举,萧国公,魏国公,陈国公,柳太傅,另外掌管宗人府的秦王被推举出来去觐见皇上,朝堂上议论的声音这才慢慢平息下来。徐炆玔看着安静了,徐徐开口:“各位都是大陈的重臣,大陈的江山社稷还靠各位大力相助,不管是父皇亲自上朝,还是本皇子来监国,都希望各位大人尽力辅佐!为表示对父皇的敬意,本皇子监国期间,都不会坐上这张龙椅,会一直侍立在侧,以示对父皇的敬意。”

听着徐炆玔这般说,朝堂里又有一阵轻微的骚动,不少大臣看向徐炆玔的目光便有了一些变化。这三皇子殿下说得如此坦荡,看起来绝不会是他暗地里动的手,或许皇上真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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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之特工嫡妃》by潇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已成定局

太和殿上的议论声慢慢安静了下来,大臣们心里怀着各自的心思,捧着玉笏站在那里,不住的想着这件事情。

事发突然,太令人震惊了!

可是瞧着徐炆玔那坦坦荡荡的神色,根本没有半分惊慌失措,又令众位大臣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没有外表看起来的这般古怪,是否真是皇上忽然得了重病所致?众人心上心下的望着徐炆玔,看他究竟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朝会,就是君臣处理一些有争议的事情,有时候因为没事情要处理,所以朝会用不了一刻钟便散了,只有在事情众多的时候,才会议论很长时间。徐炆玔监国的第一日,或许该会说些重要的事情,大臣们都把眼神投向了他。

徐炆玔坐在那里,往下边站着的那群大臣们打量了一眼,忽然间脑子里边便想起一个人来,柳家十小姐的父亲还被关在大理寺呢,现在自己第一桩事情,那边是该将柳元久一家从大理寺里放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道:“柳侍郎被关在大理寺里久矣,审来审去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今日便将柳侍郎一家放出来罢。”

他说的声音很是温和,充满了一种商量的口气,有几位大臣脸上立刻出现了不赞成的光彩,督察院右都御使站了出来,出言反对:“三殿下,这有些不妥。”

“为何?”徐炆玔看了看那个胡须花白,看上去一副正义凛然模样的右都御使,心里有些气恼,这位右都御使,每当自己想要做什么事情,他便跳了出来反对,没有一次不是这样,着实可恶得紧。

“听闻柳元久被参奏了数十桩罪过,哪里就这样容易审查清楚的?再说那柳元久的夫人,缺乏教养,从贵妾爬上能正妻之位,而且先头的柳四夫人死得很是蹊跷,臣以为这与柳元久不无关系,还请三殿下不要这般匆忙便做了决定!”右都御使的眼神瞟向了安平公主的夫婿薛大人,颇有些讨好的味道,安平公主的女儿嫁与柳元久,这其中的曲折不少人都知道,本以为那柳四夫人该是稳稳妥妥的坐定了正妻的位置,没想到,忽然间便意外身亡了,安平公主府也将这事情藏着掖着,每逢有人问起,都是闪烁其词,也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些什么弯弯道道,现在自己提出来,也只是在讨好那安平公主而已。

徐炆玔却心中烦躁,朝那右都御使点了点头:“柳元久的夫人温柔贤淑,和她相处之人,个个都夸赞她心地善良,对人宽厚,为何只有右都御使得出了那种结论?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见万物皆是佛;心中猥琐,所见皆为丑陋,右都御使看柳夫人缺乏教养,是否自己对于教养的标准与常人迥异呢?本皇子倒也听说过右都御使内宅不宁,可右都御使仍是乐在其中,也不知道右都御使对良善如何界定?”

那右都御使听着徐炆玔这般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看了看徐炆玔笑容和善,而话里头却带着刀子,句句刺着他的心,让他几乎找不出辩驳的话来。就听徐炆玔又道:“先头柳四夫人死,乃是得了急病身亡,就连安平公主府都没有提出质疑,何须你来因此弹劾柳侍郎?”徐炆玔望了望那驸马都尉:“薛大人,右都御使大人提出质疑,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