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哈哈哈!”此言一出,不止是那些军士,就连刘秀的亲卫也捂着肚子笑了。

吴汉闹了个面红耳赤,他终于道:“笑什么?我没生过病没喝过药不行啊!”

“行自然是行的,可是将军,那一斤的紫草,用不完的您都背着?”陈大夫道。

“用不完?”吴汉一愣,继而道,“哦,用不完的都给我的赤红吃。解毒的药它多吃点对身体好。”

“将军,您的马也真是可怜。哈哈哈!”军士们立刻又笑倒一片了。

“还不快走!”吴汉恼羞成怒,“快走,我打听了,略阳郡的龟城里头就有个岐黄高手。都不许笑了,快走!”

吴汉一边说,一边开始收拾东西--

等到了略阳郡的龟城,见着了那传说中的杜大夫,陛下应该就有救了。如此一来,说不定他吴汉能早早地回成都城军营中去,杀那公孙小儿一个措手不及!所以略阳郡龟城需早些到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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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阳郡,龟城。

郭圣通坐在马车之中,看着手中地形图:“等过了略阳,便是利州,然后是旌阳城,绵阳城,最后--”

她手指重重点在那一大点上:“便是这成都城!”

“如今,刘秀一行十日前已过了利州,那么,按照脚程算,若不是在这略阳郡中的某个城池,便是已到陈仓了。不过,既然在利州城中购置紫草,那么就意味着,他们少药,军中军医能解毒的或许有,但绝对不精。所以,这医也缺少,而龟城,却是略阳郡中最繁华的城池……”

“阿,兄长!兄长!”

“况儿?”郭圣通慢慢出了车厢,便见郭况跑了过来,“阿,兄长,我们需进龟城去!”

他跑的极快手中亦无拿任何物什,郭圣通看了看他身后的邓禹和邓成便是明了:“阿弟,他在城里?”

郭况一愣,旋即道:“我还未说,你怎么就知道了?”

郭圣通闻言便笑了:果然如此么。

“这马车需处理了。”郭圣通道,“这马牵进城区,车须得藏好,回雒阳城还得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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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郑将车托付给了城外的农户,几人方牵了马,在快要关城门之时,方进了城去。

这城中,最好的医馆名曰济世,而刘秀一行,便是住在离济世医馆最近的略阳客栈中。

几人牵马缓步而行。时值二月,天还未暖和起来,这城里头地面白雪被践踏成了污浊的颜色,郭圣通几人慢慢走过去,罗履均已浸透,街上偶有几个行人,赤足在这地上走着,脚肿红不堪,看向他们时,眼中都带着羡慕和卑微之态。

毕竟,在这龟城中,能穿得起罗履,且还如此糟蹋罗履的人,实在不多。

走了几步,邓禹自己脚都失去了知觉,他看向郭圣通,见她神色自若,可所行之处,也同样是一脚下去便漾开水花。他想了想,便自身上撕下衣衫半幅,又分做两半:“二弟且将此缠于足上。”

罗履并不耐水,可木屐更不适合,如此一想,只能用衣衫多缠一层了。

郭圣通知道自己如今不比以往,便不再逞强,且用他的衣衫缠在了罗履之上,郭况见状忙从身上撕下一块更大的,蹲□,为郭圣通缠好。

如此一番折腾,方才到了那略阳客栈。

至了客栈,进了客房,郭况早命小二将那热汤送上,几人便纷纷去各自梳洗。

邓禹还未出房间,便有人敲开了他的门:“是仲华兄否?”

邓禹心头一跳,抓起几上佩剑,‘噌’地一声,拔出了剑来,他慢慢走到门边:“某正是邓禹邓仲华,阁下何人焉?”

“我乃吴汉,吴子颜。”吴汉兴奋地道,“方才我的军士告诉我,有人牵马来住店。而且,来人还是穿的罗履和大氂。我去看了下头登记簿,便看到了你的名字。”

这是邓禹几人早已商量妥当的,用邓禹的真名住店,若吴汉有心,或可找来。

“你说你是子颜,有何证明?”邓禹问道。

“一年之前,仲华兄遗计于我,教我如何避嫌。”吴汉说了一半,却反问道,“仲华兄当年在信中所写,你可还记得?”

“记得,”这是在对信息了,“当年,我让你好南风,做几桩强抢民男之事自污。半月前,子颜兄往雒阳城寄信,写的是什么?”

吴汉笑道:“写的事,便是今日我在略阳城出现的缘故。”

邓禹猛然拉开门来,两人刀剑齐齐相对。再确认容颜后,方大笑一声,各自收回剑来。

“子颜机警了不少,”邓禹叹息一声,“请进。”

“仲华兄为何出现在此?”吴汉如此说道,眼底却涌出了一抹轻松之色。

“陛下如今如何了?”

“毒性暂时抑制住了,明后两日,便要立刻离开龟城,速往雒阳城去。”吴汉叹息一声,“昏迷未醒,仲华兄,这……这可如何是好?不瞒仲华兄,看到你来,我也放心了许多,如今,岑彭将军也死了。军中无大将,只能请任光将军暂代。我怕再不回去,难免夜长梦多。”

“怎么?岑彭也……”邓禹大惊,“还有,陛下竟昏迷了?”

吴汉点头叹息:“昏迷许久,不得醒也。否则,成都城之事何须忧心?仲华兄应知我苦处:我欲使任光暂代,只恐众将士仍有不服。且,陛下醒来,知道此事,只怕会更猜疑于我。”

“如今怎处?你要先回成都城去?”邓禹心乱如麻:从天下苍生角度来说,他自然是支持吴汉立刻回去,如此方能重振士气,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可,刘秀的秉性……他们都不能擅作决定啊。

“没想到我吴汉挣扎来挣扎去,自污也自污的,却仍是逃不掉被猜疑。”吴汉苦笑一声,长叹道,“我也不管了,仲华兄今次既然来了,想必陛下定能安全归雒阳城,而我便要折回成都城去。算来算去,如此方勉强得以两全。横竖,待日后陛下要追究时,我便一死谢罪之。如死我吴汉一个,能全这大义……”

“成都城,折我手足无数!”邓禹叹息,“不急,如此之事,或可问问皇后娘娘该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吴汉一愣,继而摇头,“等不得,这书信一来一回,要费多少时日?等不得。”

“谁说要书信的?”邓禹道,“皇后娘娘,便在这略阳客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