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震惊和畏惧后,佘映情似乎也对面前杵着的冰块逐渐免疫,下意识就上前,想要如以往那般拉住顾惜若的手,来个“闲话家常”什么的,结果手刚伸到半路,却被另一只大手拦住。
“很抱歉,若若不喜欢闻你身上的脂粉味儿。”某个人一板一眼道。
顾惜若捂脸哀嚎,眼睛自指缝里露出,莹莹灼灼,熠熠生辉,仿佛在示意着什么。
佘映情很快就会意,连忙道:“哦,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今晚夜色不错,想要约谌王妃去屋顶看星星罢了。既然谌王妃有约,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语毕,她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顾惜若欲哭无泪,抬起小脸,楚楚堪怜,小手拽着段天谌的衣袖,讨好道:“段某人,你听我说,我跟她绝对不熟……”
见他挑眉,她连忙换个说法,“呃,也不能算是不熟,当初在阵法里,就是她帮我破阵的,算起来,熟,但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熟……”
段天谌眉梢又扬了几分,摆明了不信。
不熟,会一见面就绕脖子亲嘴嘴的?
顾惜若含泪凝噎。
最多就是绕下脖子而已,哪里亲嘴了?
段天谌不理,直接甩开袖子往前走去。
顾惜若暗道不妙,连忙追上去,边跑边解释:“段某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跟她不熟。当初只是在阵法里共同对付过云隐那臭和尚,其他的还真是没有什么。”
“没什么,那你怎么会让她进府?”
“还不是因为她可能解开玉子倾身上所中的毒。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整日有个人把手挂到我脖子上么?”
“刚才她看到我时,为何会那么惊讶?”
“那还不是因为她曾经跟你上过床……额……”
段天谌猛地刹住脚步,恶狠狠的瞪着她,“你说什么?”
顾惜若绞着双手,止不住后退。
完了,露馅了!
以某个人高傲的性子,如何允许这样“荒唐屈辱”的事情发生?
她就贪图嘴快,竟然自己把底子交代清楚了。
笨猪啊!
顾惜若继续往后退去,眼见段天谌已经冷着脸逼上来,她双眼一闭,手一甩,拔腿就往旁边跑去。
耳旁风声呼呼,她努力催动着真气,却又在下一瞬风声顿止。
她哭丧着脸,扭头看向拎着后衣领的黑煞神,垂头哭诉,“段某人,我真不是故意跟她走得那么熟的。你若是不喜欢,一会儿我就把她给赶出去!绝对不会再让她踏入谌王府一步。”
段天谌没好气的瞪着她,就连说出来的话都那么冷酷,“要赶人,谌王府的侍卫就能赶,哪里需要你这个尊贵的谌王妃?”
那你想怎么样?
顾惜若很想狠狠的吼他,可一想到吼完的后果,嚣张的气焰立即灭了下去,缩着脖子,挤着笑脸讨好,“那你想怎么样啊?那个人会易容,二对一,保命为上啊……”
“所以,保命保到现在,你都没有其他的意思?是不是没被我碰见,你俩还继续保持着现在这样的关系?你也没为我想过?”段天谌冷冷叱道。
顾惜若一阵心虚,犹且嘴硬的想要反驳,奈何周身皆是冷冽冰寒的气息,她稍一张嘴,就吸入了一大口冷气,整个身子不由得颤了颤。
此时此刻,她真恨自己的胸为何不大点,能够允许她把小脑袋埋住!
苍天在上,她绝对可以发誓,她跟佘映情那妖娆风骚女绝对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解决掉对方,能够以表忠心,她必定会毫不犹豫的拿把刀去灭口了。
可看眼前这人的气性,似乎单纯这么做,还远远不够的。
段天谌见到自己的小妻子低着脑袋,想要借此机会狠狠的教训一番,到头来,终究还是不忍心。
他俯下身,捧起她的小脸,使其视线与之平齐,语重心长道:“若若,我不是想要冲你发脾气,而是觉得很不是滋味。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关系?重要的,还是卑微得不值一提?”
顾惜若弱弱道:“自然是重要的啊……”
“可若是重要的,为何你看到别的女人和易容成我样子的男人那啥啥,却能偶如此云淡风轻?按照你的个性,不是应该冲上去,狠狠的打一顿,直到那个人卸掉易容么?”
顾惜若狂汗。
她总算知道事情的根本在哪里了。
敢情这人还以为,对佘映情与易容成他样子的那男子那啥啥,她表示出了毫不在意的态度,就是对他的忽视,也是打从心底里不关心他了。
这人,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下巴微抬,剪水双瞳里光芒璀璨,“那你还想怎么样?需要我那把杀猪刀,去将那两个人宰了么?”
段天谌轻咳了几声,对此倒是没做出任何回答。
顾惜若冷哼了声,拉着他的手,慢悠悠的往前走去,心里实则暗暗庆幸了一把。
能够把某个人说得哑口无言,这样的情况可真是太难得了,此时不偷偷乐一番,可真是对不起自己如此占理的时刻。
两人肩并肩的往回走,只是刚到半路,段天谌就被青擎叫了过去,似是寻出了什么蛛丝马迹。
顾惜若没心情去管这东西,静静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叫人给段天谌带了话,自己换上了男装出门,带着青冥,往苏靳寅在苍京的府邸而去。
在苍朝,但凡是入京述职的岐城官员,在没得到苍帝的恩准前,理应乖乖的待在苍京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