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1 / 2)

不过如今还好, 若二姐果真想通了,应当是不会再拒绝爹娘为她找的那些人家,何况她现在名声在外,自然也会有人愿意主动前来求娶。

“去将书还给大哥, 再把二姐说的话,也给大哥传上一遍。”

捧墨没有任何质疑,亲自去了。

谢笙见捧墨走了,才转身去了书房。

朱弦正在谢笙的书房里坐着,瞧见谢笙过来,拿着手里的书卷对他感叹道:“这几年一直在禁卫中,每日里都想着如何训练,还是我第一次静下心来看书。”

“旧年在蜀州,老师和父亲还叫我好生和慎之哥你学,如今我只怕要走到你前头咯,”谢笙的面上带上了几分小小的得意,他看了一眼朱弦手里的书,是一本《论语》。

“吾日三省吾身,”朱弦放下了手里的书卷,“是我没做好。”

谢笙也没劝他,而是转身从书架上取了一本没看完的前人著作。

“明年就要考乡试,你倒还看的下这些?”朱弦看了一眼,却发现是一本未署名的医学杂论。

“你还真是喜欢这些个东西。”

“可惜只是纸上谈兵,”谢笙有些遗憾,“望闻问切,我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全。可惜我也没这个工夫再去拜师,潜心学习。一个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

中医博大精深,一个药方,稍微改动些许,就能从治病变成要命。

谢笙也曾仗着自己的基础,妄想自学成才,可他在入门之时,就踢到了铁板。

像是肺气宣发肃降,这几个字分开来看,他没有一个不认识的,可整合到了一块儿,也只能承认,自己难以理解。

如今谢笙看得多了,也记了不少例子,但出于不做庸医的心,还是从没自己开过方子。

望闻问切里头,望闻问这打头的三个,对谢笙都不算难,唯有切这一样,只能用时间与经验堆积。

谢笙如今的日常便是在完成基本课业之后,给自己院里的人把一次脉。

不正常的人,自然不会在谢笙面前晃悠,以免过了病气。谢笙也不遗憾,各处有各处的规矩。

他只每日仔细把着正常人的脉,等习惯成自然时,再摸到不正常的,就会立刻察觉到不对。

就如当初学心肺听诊时,在一开始,他也分不清干湿罗音,甚至连一些正常与不正常都判断不出来。完全是听的太少,多听是真。

“你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乡试,等都过了,再认真的去学一些也未尝不可,”朱弦表现得非常宽容,但态度也很明确。

谢笙点头应下。不过他该做的计划还是做着走了的,就像是这屋子的书架上,还藏有几本他一点点默出来的西医内外科学,可废了他不少功夫。

谢笙现在无比庆幸当时的自己当机立断的,将那些东西都默了出来,否则到如今,即便是记得再深刻,只怕也要模糊了。

这一天很难得的,谢笙和朱弦又回到了以前那样,一起在周老爷子管教下念书的时候。一人手里拿着一本书,可惜少了一位老师。

临到离开前,朱弦对谢笙道:“等下回休沐,我给你送信,若能赶得及,咱们一道去拜见周先生。”

“慎之哥只管给我说,我与你同去。”

秋日里日头渐渐渐渐短了,朱家兄妹并没在谢家再用晚饭,而是早早的出了门。虽然李氏和大姐儿都多有不舍,到底不能留了朱红玉常住。

朱家没有主母,朱红玉常住在谢家也不像。

因想着明儿是真的要进宫,谢笙早早的就休息了。书本倒是前一日就收拾好了,还不曾翻出来,明日原样带走就是。

次日早晨,谢笙才醒,捧墨就进来了,他还特意给谢笙带了一件大衣裳。

“又没到冬至,怎么连这个也拿出来了。”

“少爷还是穿上吧,”捧墨服侍谢笙洗漱完,又为他裹上披风,“离着冬至也要不了几天。早晨冷得厉害。今儿又打霜了,若不穿上披风,路上可冷得很,要是化冻时候您冷着了,夫人可是要心疼的。”

等到出门,谢笙上了马车,捧墨又拿了一个小手炉出来。

“哪里就有这么冷了,”谢笙有些哭笑不得。

“少爷若是不愿用,就搁在马车里便是,左右过会儿我再外头等着少爷您,叫我沾沾光也是少爷的仁慈。”

捧墨为了能叫谢笙带上手炉,也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谢笙把小手炉捧在手里不一会儿,就有些发热,赶忙把它放到了一旁,这才觉得好些。

放着手炉的马车里,温度总要比外头更高一些。当谢笙下车之后,才算是明白捧墨非要叫他带上手炉。

这会儿太阳刚刚升起来,正在化霜,风携卷着冷气过来,刮在脸上,像是刀子一样的疼。

“过会儿捧墨你直接进马车去便是”谢笙又道,“罢了,你还是直接家去,等到了差不多的时辰再过来,也不必在外头等。”

谢笙嘱咐完,才拢了拢披风,进了宫中。

等到了平日念书的宫殿,里头打扫的太监瞧见谢笙,也吓了一跳。

“谢伴读怎么这会儿就到了,”那管事太监连忙让人给端了个火盆来,“今儿冷得邪乎,谢伴读快先暖暖。”

谢笙之后来的,是五皇子。这会儿谢笙正捧着一盏姜茶慢慢喝着,瞧见他来了,也没起身,只道:“五殿下来了,快到这边来坐。”

五皇子是自己进来的,没叫下人跟着一起。他直接坐到了谢笙身边。

“也就你爱喝这个,”五皇子动了动鼻子,立刻远离了谢笙。

“姜枣茶驱寒,五殿下要不要也来一盏?”谢笙知道五皇子不喜欢姜味儿,还是故意逗他。

“可千万别,”五皇子拒绝道,“我就暖暖手就是。”

等觉得暖和些了,谢笙才将自己外头的披风解了下来。

“这天说冷就冷了,”谢笙将自己的衣裳随手放在了还没来得及摆上东西的桌上,“五殿下怎么也没带个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