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咱们一个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却也说不准就能从此扶摇直上,将在自己前头的人,都一一拉下马去。
二郎看完之后,就将信纸收了起来:“谢侯爷不想叫你知道,是为了你好。既然他有这个意思,我也不能拂了他的美意不是?”
谢笙被他这话堵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你们都知道了,做什么就瞒着我一个,”谢笙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却没再继续深究。
二郎见谢笙的确不知道这封信上的内容,也松了口气,不再和谢笙谈论此事,而是说起了其他东西,两人许久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谢笙也并没有呆太久,他只和温相见了一面,温相又说了些勉励的话,才放他离开。
等放下车帘子,马车开始再次出发之后,谢笙眼角眉梢都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谢笙轻快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他的任务只是简单的送信,如今已经完成,他自然该乐的。
等谢笙走后不久,二郎也向温相提出告辞。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值得两个孩子如此,”温老夫人知道谢笙过来,原本还想留饭,没想到那孩子竟然这么快就走了。
温相看了老妻一眼道:“走了才好,我收下六殿下做弟子,已经是将我温家置身于险境,有的不该咱们掺和的事情,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免得叫咱们家都折进去。”
“你收下了这个弟子之时,就已经将温家置于不能回头的地步了,莫非还真能独善其身?”温老夫人知道,温相这是因为痛失爱子,所以半点不愿参与夺嫡之事。
细说起来,她又何尝愿意?那也是她的孩子啊!
方才朝堂上传出消息,高太尉请立皇后。
高太尉亲自出手,想立哪个为后,难道还用猜吗?可温家已经绑在了六皇子的船上。要想不让当初的事情重演,想要护得温家安宁,便不必消极以待,迎难而上,说不得还更好些。
见高太尉不说话,温老夫人道:“如今京中山雨欲来,咱们偏偏又离不得这旋涡之中,大不了我舍下这张面皮,将小寒送去谢家住上一段日子。”
“哪里就到了这样的地步了,”温相叹了口气,心中还有些踌躇。他是真的再也承受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了。
可正如老妻所说,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你不去找他,他就不会来找你的。往往你越是退却,就越要被动挨打。
温相在温老夫人的劝说之下,心中有了计较。此时二郎也已经进宫。
“六弟这是从哪里来?”太子瞧见二郎,慢悠悠的说了一声,而在太子身后,站着高祺和高三娘。
“见过太子殿下,”二郎的礼仪做得非常到位,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半点敷衍。
太子眼中闪过几分享受和快意。而在太子身后的高祺和高三娘却是敷衍的给二郎行了礼。高三娘看了看二郎身后,道:“今儿又不是休沐,怎么不见六皇子的伴读?”
“自然是刚打宫外回来,”二郎道,“临近年关,我身边的伴读都各自家去了,我看到高伴读和……也觉得有些惊讶呢。”
高祺和太子脸上都有些不自然。除了二郎的伴读,连着三皇子四皇子的伴读也都放了大假,高祺自然也是一样。
只是高祺自个儿没走,还日日进宫,显得他和太子亲密无间,也更是为了能及时在高家和太子之间起到联络的作用。
高三娘虽然注意到了太子和高祺的不自然,却没放在心上,相比起来,她更不高兴谢笙不在的事情。
她才找高贵妃讨教了许多的诀窍,都还没开始使出来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人了。
高三娘睨了自己堂哥一眼,这事儿他定然早就知道了,只是瞒着自己而已。
看到高三娘递过来的目光,高祺只觉得自己有苦说不出,你说现在正在做大事呢,他堂妹非要儿女情长。以后有权有势了,逼得谢小满不得不低头来求娶不是更好?
“不过是进宫来一道说说话罢了,”太子道,“何况本宫也有事要做,比不得六弟清闲。”
二郎像是没听出太子的话里有话一样,只道:“可不是吗,我镇日无所事事,自然比不得太子殿下要斟酌詹士府的选官了。”
是啊,按着正常的方式,太子的确应该要选官了,可是如今太子没有行冠礼,詹士府自然也被搁置,如今还连个地址都没有。
太子衣袖下的手慢慢收紧,他面上却还不动声色的对二郎道:“可不是吗。”
两人静静的站了一阵,还是二郎先道:“若是太子殿下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退了。”
太子点了点头,任由二郎离开。
二郎和太子错身而过,彼此眼中都滑过几分冷意。想起自己得到的消息,二郎又加快了脚步。
“娘,”二郎来到朱王妃面前时,意外的发现朱王妃的心情很好。
“二郎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朱王妃让二郎坐到自己身边来,“好孩子,咱们娘俩可算是快熬出头了。”
二郎一怔,道:“看来娘早已经知道此事,我带回来的这封信倒是多余的了。”
“信?”朱王妃有些疑惑。
二郎到底还是将谢侯亲笔所书的书信交给了朱王妃。
朱王妃看完之后,立刻将信引了烛火烧掉。她心里的喜悦抑制不住的扩大。
“他们可算是要动手了。”
“娘?”二郎看着朱王妃。
“今儿一早,高太尉就当朝请皇上立后,”朱王妃道,“他以高贵妃是太子之母,如今中宫无主为由,请立皇后。”
“如今看了这封信,”朱王妃顿了顿,“他们一面想着要凭武力逼宫,一面又想得到大义的支持,白日做梦。”
有了太子的身份,还想要在皇帝活着的时候,名正言顺的当上皇后。这世上的好事情怎么可能叫他们都占全呢。
“可是娘,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我们……”
“怕什么,”朱王妃道,“高太尉请立皇后,你父皇可未必会说立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