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2 / 2)

谢笙在族中本代男丁里拉通了排序,恰排在了第十六个。

谢笙见这些人过来,也免不了要打个招呼。

见他们过来,谢麒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挥手叫下人把一早准备好的篮子拿来。

“这里头的吃食都是事先和你们确定了之后备下的,还有一些小东西,或许你们这会儿暂时用不上,也一并带进去,左右不违了考场的规矩,你们多有几分准备,也不是什么坏处。”

谢麒言罢,又继续道:“考试最忌焦躁,若能答上,便认真去答,若一时失误,也不必张皇,你们还年轻,便是再重来一次,也就是再等几年,你们还年轻着呢。到时候多做几年准备,一鼓作气,在殿试上一鸣惊人,岂不更好?”

谢麒这考前鼓励,在谢笙看来,是在算不得什么,可其他几人却听得很是认真,甚至有人已经觉得自己就像是谢麒所说的那样,已然是一鸣惊人了。

“开门了开门了!”

忽的听得身边一阵喧闹,紧接着就是锣鼓声响起,谢笙抬头看去,正是已经开始进行检查了。

谢麒见状,也不再多留他们,只最后说了一句:“不论何时,都别慌,我在外头等你们凯旋。”

一句话说的,就好似谢笙他们是要上战场一样,众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也引来众人侧目。

本有差役瞧见这边动静,还准备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可见了谢家的马车,便像是没事人一样,又走了回去。

几人一起排队,自然差不多时间被检查。

谢笙瞧着这检查,竟是比“安检”还细致些,毕竟是要查夹带,从头到脚都要彻底检查一通。

等进了大门,就不需再交头接耳,谢笙等人都在不同的地方考试,便只点头示意,各自分开。

谢笙有谢家的权势和身份做保护伞,是怎么也不可能被分到臭号的。这小格子一样的房间虽然小了一些,却打扫得干净整洁,上头的瓦片也是整整齐齐的,墙角连青苔都少。

被子虽然不是松软得如家里一般,却也不至于潮湿。可见本地考官对谢笙这样有权有势的官家子弟是用了心的。

虽然已经用不着谢笙怎么打扫,他也还是趁着这会儿,把这间小小的号房擦了一遍,才小心的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安置好。

谢笙先脱下了最外头的两件单衣,一件折好,放在篮子里,一件垫在有些发凉的座位上,当垫子用。

往日他是用不着这些的,不过特殊时间特殊对待,他也不会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任性。

谢笙才坐下不久,就瞧见秦方和徐渭陆续从自己面前过去,几人互相打了个照面,相视一笑。

徐渭的位子就在谢笙斜对面,秦方就要稍微远些了,且就在谢笙这一排的后头,他自然不大清楚。

独自坐在里头的时间其实无聊得很,可谢笙这会儿也没什么别的了去,甚至还不被允许讲话,虽然主要是规定不能和别人说话,但到了现在,已经演变为最好连自言自语都不要有了。

谢笙撑着头,看着自己面前地面上,一张从树上飘落下来的枯黄的叶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了考试即将开始的提示声。

几乎是立刻,偌大的考场连呼吸声都轻了,除了风声、虫鸣声,便只有发考卷的差役的脚步声。

谢笙位置靠前,所以很快,便有差役来到了谢笙面前。

第167章 二更

本朝乡试大都是自主命题, 每个地方的考核也不尽相同。礼部给了一定的名额, 到了地方上也只能选定这么多人, 至于具体考什么, 只要公平,是不会有人深究太多的。

不过像乡试这样的考试,也没谁敢随便乱来,要是一不小心被捅到上头去了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何况两位主考只有一位是当地官员,更还有另一位从京中而来的提调作为监督。

安城属于中原地带, 隔壁的洛城更是数朝古都,故而安城的乡试和江南的乡试一向并称, 算是本朝最难的一挂。考官常有奇思妙想, 只是苦了底下考生。

等试卷发到手上,谢笙打开看了一眼,还算是放了心,这头一科, 考的是经义。

不过考经义的时候,一向是四书五经分开考试,偏生今日发下来这卷子, 是四书五经的句子均有。

谢笙将题目审完,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乡试分三日总共考三场,一般来说是一场四书,一场五经,一场策论。可今日这头一场便将四书五经考完了,后头有有一场策论是实打实的, 可还有一场,又考什么呢?

看完题目,一些个吃透了往年考题的学子就开始在心里暗暗骂了起来,什么时候突发奇想不好,偏生乡试的时候不按套路来。

好在谢笙并不觉得考官的奇思会偏到什么地方去,他绝不至于答不上来。既然不会答不上来,那么到底是考什么东西,哪里就有这么重要。

明儿的事情明儿再说,谢笙也只是这么一想,便将试卷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开始认真的研墨。他一边研墨,一边思考题目,不多时候,等墨研好,谢笙也将这些题目的答案在心里考虑了个七七八八。

谢笙谨慎的在草稿纸上先拟了个稿子,才慢慢的抄在了正式的卷子上。谢笙做起题来,不知道时间的流逝,还没等他抄完一半,就闻到了饭食的香味。

“咕噜噜……”

谢笙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小心的放下笔,又把干透的试卷收到一边用木板搭起来的小床上。那些个没干透的,也放得离砚台远些,以免到时候弄上了脏污,可没处换去。

谢笙打开了一个水囊,里面是一早烧开的清水,经过了一上午的时间,水还是温温的。谢笙先倒了一点水出来,擦洗过手,才倒了水在一早备好的小碗里,这是用来喝的。

他浅浅抿了一口,从篮子里取了些点心来用。

这些点心做的不算大,在进门时,又被那些个差役挨个掰开,此时正好一口一个。

谢笙用了个七分饱,便停了下来,将碗里剩下的薄薄一点水饮尽,收拾好东西,再擦了手和脸,小憩片刻,才将先前收好了卷子重新铺排好,继续抄写起来。

等彻底晾干,谢笙拉响了自己身边的铃铛,很快就有差役过来糊名,收走了谢笙手里的卷子。如此,这第一场算是考完了。

只是时间还长,谢笙不能出去,活动的时间也只得这么方寸的空间。谢笙不想做什么特别的动作引来旁人的瞩目,便只是安安静静的在号房里休息。

第二日考的是策论里的史论,也即是给一个历史事件,叫学子们以此作文。这道题目并不算难,只是加上自己的思想罢了。

谢笙这回写得比昨日更久一些,他花了一上午草拟删改,中午用过午饭小憩之后,还特意又看了一遍,修改过后,才选择了誊写到卷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