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2 / 2)

等说完这点子事,李氏便赶谢笙去休息。

“旁的也不急,你快些回去歇息,待你养足了精神,再说不迟。赶明儿你还要进宫去的,前些日子你在京城算是大出风头,可得好生谢一谢皇后娘娘去。”

谢笙很快反应过来,李氏这说的是自己的画,即便是远在洛城,他也听到了点风声,便可以猜到京中是什么样的声音了。

被李氏这么一说,谢笙还真觉得倦意上涌,起身告退。

等回了自己屋里,谢笙打着哈欠叫捧墨和小六子弟兄两个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正要回卧房,就看到放在一旁被保存得极好的书箱。

谢笙停下脚步:“可差人去过温宅?”

小六子顺口道:“去温宅做什么?”

等说完这句,小六子才反应过来,自己作势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瞧我,少爷可是想送个信儿过去?”

谢笙动了动手指,道:“我院里桂花开得好,你们与我去折几支去。”

第171章 更新

谢笙原先是准备好了次日一早便进宫去的, 岂料当天夜里朱皇后就叫人送了信出来, 叫谢笙过几日再去。

原话是叫谢笙先在家中陪陪祖母, 好生尽孝, 事实上是心疼谢笙才从安城回来,一路舟车劳顿, 诚心叫他歇歇。

即便有朱皇后这信儿在前,谢笙也不过在家堪堪呆了三日便进宫去了。虽说朱皇后心疼他,他也得有分寸才是。

谢笙是和李氏一道进宫的,不过李氏也没说几句, 便去了庄妃处。

等李氏走了,原本高高在上的朱皇后才露出自己一贯的随和、慈爱模样, 对谢笙招了招手。

“过来让姑姑好生瞧瞧。”

朱皇后将谢笙上下打量,才心疼道:“前两日听二郎说你瘦的厉害,我还不信, 如今瞧见,他还真半点没说谎,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

“捧墨他们倒是每日里变着法的想哄我多用些东西,连院儿里的知了都被他们想法子捉了个干净,可我就是没什么胃口, ”谢笙说完又道,“不过我方才进门时闻见点心的香味儿就饿了,可见还是味道不对。”

听见前几句朱皇后还眉头紧锁,等谢笙这最后一句出口, 朱皇后便是有再大的担忧,此刻也化成了笑意。

朱皇后点了点谢笙的额头:“你这孩子,若早些说了,我还能不叫人给你送去?”

朱皇后身边的宫人见状,赶忙叫人去把给谢笙准备的点心一并端上来。

朱皇后如今手握实权,也依旧喜欢做些小事,尤其是纺纱,不需要动什么脑子,还适合一心二用,是最得朱皇后喜欢的。

朱皇后一面纺纱,一面和身边的谢笙说话,谢笙时不时的还用些点心,若不是知道这两人的关系,还以为这是对母子。

等皇帝和二郎过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二郎下意识的看了皇帝一眼,便道:“娘,您总是对小满更好些,若不是我知道我没弟弟,就要疑心小满是不是你和父皇的小儿子了。”

谢笙赶紧起身对皇帝行礼,不过在朱皇后这里,也没那么多规矩,他见朱皇后依旧笑意盈盈,当即便反驳二郎:“分明娘娘最在乎的是皇上和你,你这么说,岂不是把娘娘在咱们出门时这一路上的悉心布置都给忘了个干净?”

皇帝在听到谢笙说朱皇后最在乎他和二郎的时候,眼中闪过几分愉悦,他慢慢走到朱皇后身边,谢笙为他让出来的地方,而后才对二郎道:“小满这话说得不错,你要这么说话,岂不是伤你母后的心?还不快向你母后赔罪去。”

二郎赶忙依言去向朱皇后告罪,朱皇后当然不肯受了,几人又说了一通话,朱皇后便在皇帝的授意下,将两人赶了出去。

二郎领着谢笙回了自己的屋子,才笑了起来。

谢笙对二郎的笑有些不明所以,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二郎摆了摆手,将屋内的人都遣了下去,才小声对谢笙道:“小满你方才可是帮了我娘一个大忙。”

大忙?谢笙想了想自己方才的举止,也并没什么特别的,便询问的看向二郎。

二郎见谢笙没明白,却也不肯再说了,难道让他说这些日子他父皇母后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如今谢笙毫不犹豫的说了这么一句母后在乎父皇,便将这还没摆上台面的危机化为了无形?

难怪母后总说小满是个贴心的,二郎笑眯眯的想到。

“对了,你还没有收到消息,”二郎道,“昨儿夜里才传了消息,考试的结果出来了,你得了头名解元。”

谢笙陡然一喜,赶忙谢了二郎一回,又道:“若不是你告诉我,只怕我还要过几日才能知道。”

“哪里需要过几日,至多明日,报喜的人应当就能到了,”二郎说着又觉得有些可惜,“若非是你祖母的事情,你也不必错过鹿鸣宴了,这可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

“不怕,只要殿试之后的宫宴我不错过就好了。”

瞧见谢笙高兴,二郎也没告诉他,其实那主考官是想要压一压谢笙的名次的,尤其是在知道谢笙是在这当口离了安城的时候,更是添了几分不满。便拿了谢笙年纪小的借口,想叫谢笙放到乙榜前五去。

不过这笺子还没出门,便被提督拦了下来。这提督面上言是既然考了,便该以才学定名次,何况谢笙考的的确是好。安城素来有放榜之时将各人卷子抄录张贴一日的习俗,到时候众学子瞧见谢笙写的文章比旁人都好,却连前三都没进,难道心里不会犯嘀咕?何况谢笙离开也不是为了旁的,而是为了尽孝,谢老夫人病了的事情,还上达天听了,天地君亲师,便占足了两个。

这话成功让主考官改变了主意,谢笙自此有孝字在身,便是他没参加鹿鸣宴,也没什么人会有意见了。

“那鹿鸣宴也就是个排场,”二郎道,“我听说那主考当场收了好几个弟子,如你一般已经有了老师的,说不定还得被压着叫一声座师,也不好生看看自己是不是够格。”

二郎脸上带着几分讽刺,谢笙也皱了皱眉。虽说前朝是有称主考为座师的隐形规矩,如今也有不少人沿用,可对于像谢笙这样的人来说,是没什么意义的,一向视而不见。

谢笙只想了一下主考是谁,便将此事抛在脑后。

“既然已经考中,等过两日我还真要去求见老师,”谢笙道。

二郎想了想,道:“是了,当初说好等你成年,或是乡试得中,便要给你取字了,也不晓得周祭酒为你取中了哪一个。”

“说起这个……”谢笙像是想起了什么,止不住唇边笑意,“我娘说自打我们出门,老师和我外公就都吵翻了,取了不少字出来,个个都不觉得满意,我爹连插嘴都插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