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贴着她痛麻了的嘴唇沉声:“你再说一遍。”
江然轻喘着低下头,掌根压着他的肩膀轻推:“别这样。”
“我让你再说一遍!”叶斐霍然箍紧她的腰身,喝道
江然身子一震,抬头看他。呼吸急促,瘦削的面庞上全是苦痛的神色,眼底布满了血丝。
她到底为什么要招惹他?
眼泪涨了上来,江然闭上眼,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锁骨。
“我喜欢你。”她轻声说,“可我坚持不下去了。”
他的身体明显变软,揽她腰身的手也松了下来。在她身上轻揉了揉,低声说:“不是说都交给我?你管那么多干嘛?”
江然靠着他胸口,听他急促的心跳渐渐平稳下去。她摇头:“可那是我爸爸。”
“你爸爸出什么事了?”
“他公司出事了,需要钱,林家答应帮他,但是有条件。”
刚才轻轻握在她肩上的大手骤然紧了。
“你想干什么?”叶斐的语调比刚才更沉。
江然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我想救他。”
又良久,他嘶哑地问:“所以,你要跟姓林的?”
江然紧闭着眼,点头。
呼吸沉重,但都不说话。
小猫顺着叶斐的裤管爬上来,爪子勾住一根线甩不掉,挂在他身上惨叫。江然张开眼,看小猫正挂在他腰上,她蹭出一只手伸过去想帮它,叶斐猛地抱紧了,把她死死压在怀里,颤声问:“那我呢?”
江然觉得疼,宁愿忍着,她抱着他,哽咽地说:“叶斐,我对不起你。可我不能不管我爸爸。就像你不能放下你爸爸不管一样。你能理解我吗?”
叶斐深吸了一口气,问:“所以,你是不要我了?”
江然硬逼着自己点头。
良久,叶斐放开了手。江然退开一步不敢看他,低着头说:“家里东西我都收拾过了,我的东西大包放在柜子底下。我就不带了,我那儿都有。你……你好好的。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联系。我走了。”
江然说完就越过他拉开大门。小猫见房门开了就要往外跑,江然忙蹲下挡着门口,抓它起来送到房内。依旧不敢抬头,只看着两只脚扎根是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把猫送进去后匆匆把房门关上,跑去电梯那边。电梯停在一楼,摁了好久也不上来,她心慌,索性跑去了消防楼梯。刚跑到台阶上,听叶斐嘶吼:“江然!”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站下了。
又听到杂沓沉重的脚步声,他在拍打电梯门,一边拍一边喊:“回来!你给我回来!你说过一辈子的!你他妈地给我回来!”
江然泪如泉涌,捂着嘴巴匆匆走到楼梯下面,停下来。再也走不动了。
她听他一直砸门,她捂着嘴巴痛哭,听电梯门开了,他冲进去,听电梯门阖上,然后一切归于平息。
江然蹲下了身子,抱着楼梯扶手放声大哭。
江然离开小区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叶斐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怕被找到,选了旁边小路,走的是小区的后门。边雨彤开车在路边等她。
上了车,边雨彤打量她片刻,从包里拿出润肤湿巾抽出一张递过来。
“你在脸上按按,别擦,别伤着皮肤。”边雨彤轻声嘱咐。
江然接过湿巾,在眼底沾了沾。
“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的分什么手啊?”边雨彤问。
“先走,再说。”江然囔着鼻音吩咐。
“去哪儿?你家?”边雨彤问。
“你家行吗?”怕他去那边找她。
边雨彤耸肩,发动车子开入夜幕。
边雨彤老公是自由摄影师,刚好去外地采风了。边雨彤把江然安顿到主卧大床上,给她跑了一杯热地蜂蜜柠檬水。江然接过来慢吞吞地小口抿着,边雨彤爬上床靠着她坐下,问:“姑奶奶,现在可以说了吧?”
江然的嘴唇沾着温暖水面,柠檬气味儿的水汽熏得她眼睛又湿了。她放下杯子,用手捧着,低着头沉默不语。
边雨彤忍不住问:“因为热搜那事儿?”
江然摇头。
“那为啥?他变心还是你变心了?”
“都不是。”江然叹气,低声说,“因为他爸爸。”
今天万子惠找到她,跟她叶纪桓被隔离调查。江然最早从叶斐那里知道了这件事,可她不知道的是,曾柔跟这件事儿有牵扯。
这个案子裘邵元有份参与,裘邵元没有出钱行贿,但用了色,曾柔。在这场权钱色的交易中,曾柔担任了重要角色,不单单是诱饵,也是双方的联络人。曾柔已经再次被逮捕,要求协助调查。
叶纪桓本就身陷罗生门,现在叶斐跟曾柔的女儿江然在一起,愈发地说不清楚。昨天叶斐已经被迫停职,等待事件最终的结果出来后再决定对他的处理。
万子惠本是被瞒着,那天警察带着搜查令上门她才知道叶纪桓出事。后来叶斐跟江然的事儿曝光,叶斐也受到牵连。丈夫跟儿子同时被困,她爱子心切于是过来找江然,请求他们分开。
边雨彤听完事情经过很无语,本以为只是曾柔吸毒那事儿连累江然,谁想另有乾坤,这乾坤大得根本不是她们几个小人物能撬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