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菲想了想,对呆妞说:“你想不想你那位嫂子对你好点?”
呆妞听了沈芳菲的话,双眼一亮说:“姐姐有什么法子?”虽然沈芳菲嫁给了石磊,但呆妞并不太习惯叫沈芳菲嫂子,反而姐姐来姐姐去的,让石磊十分郁闷。
“你回去跟你那位嫂子说,可以帮她儿子拿到一个宗正书院的名额,她便会对你感激不尽了。”沈芳菲捂着嘴笑着对呆妞说。世上没有不为儿女着想的父母,如今大梁朝风行上好的学院受良好的教育并考秀才、进士入管。商家地位不高,姚家长子夫妇也一定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考出功名来,摆脱商人的地位。
呆妞回了姚家,将沈芳菲的话照本宣科的与王氏说了,王氏听了大喜,一改对着呆妞的黑脸,敌意的口气变得亲昵起来,“妹妹什么时候能帮我弄到那张帖子呢?我的昵哥儿,可是十分想读书的呢。”
沈芳菲答应呆妞的事一般是马上会做,呆妞笑着说:“过几天,我家那位大嫂便会将推荐书送过来呢。”
王氏何其精明的性子,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能够结交不少大官贵族的弟妹也不错,便一改之前对呆妞的性子,变得和顺起来。
没有了王氏的枕头风,姚大对姚天又如原来那般好了起来,姚天回来抱着呆妞亲了一个笑着说:“都说娶妻娶贤,我怎么觉得我娶了一个宝贝疙瘩。”
呆妞不会专美于前,她只是低头笑着说:“都是我嫂嫂的功劳。”
能让这么多人护着,也算是一种本事。
☆、第135章 叶硕
沈芳菲大着肚子不能出门,石磊又事务繁忙,不能陪着她。她便经常召着小姐妹们来陪她聊天解闷。
沈芳霞、呆妞、荣兰都是已经嫁人的人,不可能日日泡在一等公府陪她胡闹,倒是刚与她刚相识的任琪成为了一等公府的常客。
沈芳菲没想到的是,任琪小小的年纪,还曾经与祖母一起供奉佛经,所以任琪虽然性子不活泼,但是在闲暇时,能为沈芳菲念念佛经也算是解了心头的焦躁了。
任家人当然乐意任琪与沈芳菲亲近,美名其曰多向你表嫂学习学习,有了秦语曾在一等公府学习料理家务的前事,任琪泡在一等公府也不算突兀。
只是任琪与秦语的性子完全不同,秦语当时是使着劲儿往石磊面前钻,而任琪是使着劲儿躲着石磊。
沈芳菲见任琪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发笑,不由得问:“你表哥到底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哪里惹了你了?要你一看到他就跑?”
任琪听到沈芳菲如此打趣,有些羞恼的说:“哪儿有。”
后来沈芳菲才知道任琪此人江南水乡出生,又与祖母一起从小信佛,对当兵的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沈夫人见久了任琪,也对她喜爱三分,便想为她在沈家的下属里择一人嫁了,要知道沈家的这些亲部,不说在军中占着重要位置,可是平白无故也是无人敢欺负的。
这样的姻亲,对于任家也是十分有好处的,可是任夫人却委婉的拒绝了沈夫人的意思,一开始,沈夫人还认识任家是想不切实际的高嫁任琪,到最后才发现,任琪是真的对武官不喜爱。
这等个人喜好的事,就不能强人所难了,不过与任家行一行方便是顺手的事,沈夫人也叮嘱着沈芳怡带着任琪去文官家眷那儿溜溜。
沈芳怡儿女双全,日子过得舒坦,也喜欢做起做媒之事来,她见任琪白白净净,惹人喜爱,便满口答应帮任琪找个好夫君。
一来二去的,还真有不少文官家的夫人看上了任琪,沈芳怡与沈芳菲挑来挑去,挑中的是老熟人叶家。
叶婷与沈芳菲交好,出嫁以后也不改爱热闹的本性,经常办一些诗会花会,沈芳菲怀孕以后,参加得少了,便让任琪顶了上去,任琪出身江南,对这方面十分拿手,无论是写诗还是插画,都别有趣志,让叶夫人对她十分满意,又想起自己有个也同喜欢这方面东西的小儿子。夫妻之间若能有共同语言,这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
叶家对于任家来说,算得上是高攀的高攀了,任夫人喜出望外,连连感谢沈芳菲。
沈芳菲见着见任夫人如此开心,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就算自己出家怀孕了,还当自己是那当年的小姑娘,不由得笑说:“伯母切勿感谢我,若不是妹妹自己好,叶家又怎么能看的上呢?”
任夫人在家拉着任琪的手说:“以前我还觉得你祖父要来京城简直是年纪大了下的错误决定呢,现在看来,其实并不错,你要是能嫁入叶家,我也算放心了。”
叶夫人有意为小儿子聘了任琪,便连连邀请任琪来叶家游玩,她这个小儿子有些恃才傲物,寻常的姑娘还真看不上,言称要找个女子中的状元。一想到这个小儿子,叶夫人就不由得有些头疼,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任琪,若看不上,他闹起来,便是结不成亲家反而结了冤家了。
叶夫人还没来得及与小儿子说这任琪的事,叶家第二代的最小的儿子叶硕回来了,说起这位,还是颇有些传奇的,他是叶老夫人与叶老太爷的老来子,年纪比上面的哥哥们小了很多,家里人尤为疼宠。可是这宠爱出来的孩子格外的倔强,这叶硕不愿意走家里安排的文官路子,一定要弃笔从戎,单身赴了西南。叶老夫人心疼得在家里天天哭,叶老爷子心里也不好受,口中说着:“要打断这个不孝子的腿。”而私底下却拜托了不少西南的官员照顾自己的这个小儿子。
大家都以为以叶硕这种被娇惯的性子,在西南呆个一个礼拜就很不错了,却不料叶硕在西南一呆便是五年,而且屡立战功,连家里叫他回去相看妻子他也不愿意,只是对家中说:“我的妻子由我自己决定。”
这话气得叶老夫人又哭了一场,大儿子、二儿子都来哄着,叶老夫人发了狠,不管这小儿子的亲事了。这小儿子一下耽搁到了三十,在大梁朝,男子可是十五就要成亲的,这叶硕,可以算的上是大龄剩男了。
这叶家的小儿子啊,都是来讨债的。叶夫人叹了一口气,叶老夫人嘴上说着:“回来就回来,难道还要我到门口接他不成?”行动上却要丫鬟们将叶硕以往的院子整理出来,无比让叶硕在家里住着,最好是再也不用去那荒凉的西南了。
叶硕终于回来了,他看着家里为他整理的院子,心中感动了一番,嘴上却对跟着他的小厮说:“莫非我母亲想将我圈在这个院子里,为她生一屋子小猪仔?”
小厮听了这话,想笑又不能笑,只能对叶硕说:“诶哟,我的大爷,咱老夫人可是等您很久了,您还不快点?”
叶硕离家这么多年,对母亲也十分想念,可是越到母亲的大堂前,他心中越是愧疚。母亲被他气得呜呜哭的时候。大哥、二哥不断写信给他破口大骂说他没有孝心。
但是叶硕觉得他不是没有孝心,而是男儿志在四方,他要看的风景太多,总不能永远当母亲身边的无齿小儿吧。
叶硕走到叶老夫人大堂前的院子里,脚步顿了顿,环顾了下四周,看见四周的景致并没有很大的变化,才吸了吸鼻子,走进了大堂。
叶老夫人坐在大堂上,衣着精致,看得出来是特地打扮过的,“哼,还知道回来?我今儿可没空搭理你,我今儿要见很多小姑娘呢。”叶老夫人对于其他人是十分威严庄重的,可是对这个小儿子,总有一些不着调的小脾气。
叶硕见母亲的精气神还不错,心中欣喜,“孩儿多年不回来了,母亲就舍得将孩儿抛下?”
“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你当年抛下叶府的时候,可连眼睛都没眨啊。”叶老夫人的话说的阴阳怪气的,像是一个老小孩。
“好啦,好啦,母亲不要生气。”叶硕轻快的走到叶老夫人身边,帮叶老夫人捏着肩说,“母亲不知道,我第一日到军营报道,晚上便偷偷的哭了呢。”
叶老夫人听见叶硕说这个,心中顿了一下,又挺直了身子说:“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
“孩儿当晚就后悔偷偷跑到军营了,可是孩儿觉得自己选的路,跪下去也要走完,更何况,我还要给母亲争光呢,怎么能回去?”
叶老夫人那一张故作冷漠的脸听到叶硕这样说才松软了下来,“你啊。”叶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想要的东西,费尽心思都要拿到;想做的事,不计代价在所不惜,我也不知道你这个性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管我这个性子是好还是不好,都是母亲的孩子。”叶硕的一张嘴跟抹了蜜一样甜,让叶老夫人身边的老嚒嚒都捂着嘴笑,只有这位才能哄得叶老夫人一会儿一个样的。
母子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叶硕才如梦初醒的说:“我都忘记母亲要召见很多小姑娘了,还请母亲继续忙,我去找父亲去。”
叶老夫人这么久没见儿子,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不料这小儿子如滑不留手的泥鳅,听她说到结婚生子时,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