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进来。”阮绵绵在里间翻来覆去的,还不见春杏进来,不由得喊了一声。
“你在外面做什么呢?这么久还不进来?”阮绵绵不由得问了一声。
要知道平时春杏和踏雪都是非常警醒的人,她们这些大丫鬟,就是要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哪怕是在外间收拾东西,里间稍微有响动,也要进去看看的,说不定主子就醒了。
“收拾盘子,奴婢没听见。您今儿穿什么衣裳?”春杏的面色不太好,不过勉强稳住了。
阮绵绵皱了皱眉头,见到春杏一直在忙着找衣服,又替她穿鞋,总是丢三落四的,丝毫没有平时的那种条理性。
顿时她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春杏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了。
“我还没起床呢,你收拾什么盘子?有谁在外面吃东西了?”阮绵绵试探地问了一句。
就见春杏冲她眨眼,低声道:“财神爷早饭是在外间吃的,说是已经习惯了在这儿吃,去别的地方不习惯。”
阮绵绵忽然不想出去了,她抓着春杏帮她穿鞋的手,不让她动弹。
“他没走?”
春杏点头:“没,就在外面等着您呢。”
阮绵绵被这句话给砸懵了,立刻踢掉鞋子就要往床上跑。
“我不要出去了。”她往窗上一趴,做出不要去外间的架势。
反正她缩在内室里,顾瑾言也不好冲进来把她抓出去,毕竟男女有别。
春杏见她这样耍赖,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财神爷猜到您会这样。他说没关系,您要是不想出去,就在床上待着,他就在外面陪着您,您做什么他做什么。等你什么时候想从里面出来了,他再陪你一起回上海。”
阮绵绵听到“回上海”三个字,不由得打了个颤。
要了老命,她再次回想起顾瑾言之前拿这个威胁她的恐惧感。
最后六小姐还是乖乖地收拾好自己,从里间走了出来,虽然脸上依然带着诸多的不情愿。
“顾叔叔,你怎么没去谈生意啊?”阮绵绵声音娇软地开口。
“等你啊,你不去我怎么能放心去谈生意?”顾瑾言十分正经地回道,语气还显得很温和。
阮绵绵见他并没有生气的预兆,便把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你自己为什么不能一人去谈,非要把我带上?”
顾瑾言眨了眨眼睛,面上的表情阴沉了下来,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阮绵绵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生怕男人直接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跟她讲话。
顾瑾言对她一贯温和,哪怕是逗着她说话,也从来没有翻过脸,所以阮绵绵都忘了他生气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模样。
不过现在看着顾瑾言皱眉头的模样,阮绵绵忽然想起之前顾瑾言对着四小姐生气时候的样子,他似乎直接掐住四小姐的脖颈。
阮绵绵这么一想之后,立刻怂怂地朝后面退了退,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显然是怕他一个不满意,也直接冲过来掐她的脖子。
顾瑾言看到她这个动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你还知道怕啊?我们是一起来谈生意的,我一个人去,肯定是不行的。怎么着也得把你带着,况且这本来就是说好的,你想跑也跑不掉。”
阮绵绵噘着嘴,不过从这次的行动看来,她也有些认命了,总之顾瑾言是不会让她跑掉的,无论如何都要她一起跟着。
她以后也就歇了要跑的心思了。
“快吃完饭,我们一起过去,还能再继续谈,那人可在等着呢。”顾瑾言语气虽然还是很温和,但是话语中却是不容置疑。
春杏立刻让人上了饭菜,阮绵绵用了一些之后,就被人塞进了车里,继续跟着财神爷乱跑。
当然他们来晚了的事情,让合伙人很不满意,甚至阮富派来的那几个监视者也诧异地看着他们,频频给阮绵绵使眼色,似乎要她解释一样。
阮绵绵可真是有口难言,她以后再也不要这么作了,最后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后来是顾瑾言送了合伙人一块碧玺,这事儿才算揭过去。
最后谈判结束的时候,阮绵绵依然嘀咕开了。
“顾叔叔你要是来多好,还非要送人一块碧玺,那一块瞧着就不便宜。那人也好意思拿的,一点利都不让。”
顾瑾言看她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开了。
“这叫破财消灾,为了让你多睡一会儿,一块碧玺不算什么。”他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阮绵绵立刻闭嘴了,得,财神爷这意思就是这块碧玺算在她的头上了,以顾瑾言的性格,她觉得自己迟早是要还回去的。
“顾叔叔,我以后再也不睡懒觉了,在苏州这几天你让我陪你来谈生意我就来。”
阮绵绵迟来的表忠心,忽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傻。
明明到了苏州的顾瑾言,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一个人,她还要来挑战顾瑾言的底线,那只有失败可言了。
顾瑾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温和的笑容,欣慰地点了点头:“乖孩子,叔叔待会儿带你去买吃的。”
阮富重新在苏州找到了合伙人,虽说货物上面的刺绣不及刘家的,不过也相差无几,外加纱上绝对不会有漂白的药剂,他是彻底与刘家的生意断了。
当然刘瑾和四小姐也被撵走了,刘瑾一听自家除了大事儿以后,医院都待不下去了,立刻求见老丈人。
可惜阮富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混账,因此他连门都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