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是侄女，你去找人家爹啊！我能作啥主？”

狗五爷逗着自己的大狗。

“五哥！你这不是装傻吗？您哪位二哥，凶神恶煞的，谁敢去说？我这不是让您给美言几句嘛！”

李老棍子也像狗五爷般摸着大狗，可大狗反口一嘴，差点没给他手指头咬下了，吓的这老东西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老棍子！我看你是有钱啦，来跟你五哥装逼来了吧？”

狗五爷摸着自己的狗，让它安静下来。

“五哥！真不是！你想想，咱俩还有几年活？到时候家族都没人支撑！你又没儿子，咱俩家族一联姻，指定全城西第一啊！”

李老棍子拍了拍屁股，站起身。

“城西第一不第一，我是没兴趣!你也知道你五哥，就喜欢养个狗，对这种事没兴趣！再说了，孩子们的事俺也管不着！”

狗五爷细心的给大狗找着虱子，大狗舒服的眯着眼。

“五哥！我的亲五哥啊！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么一把年纪了都，我要这么多钱干嘛？小柔要是嫁给俺家小威，这些钱还不都是小柔的？”

李老棍子拿着合同，恨不得贴在狗五爷脸上，让他看。

“你五哥缺钱？”

狗五爷直接打开李老棍子的合同。

“钱五哥是不缺！可五哥缺儿子！小柔要是嫁给了小威，小威那可就是您亲儿子啊！”

李老棍子死活要说这门亲事。

“棍子啊！你是不是傻啊？五哥还缺儿子吗？去城西打听打听五哥什么最多？”

狗五爷手指一弹，一只刚抓住的新鲜跳蚤，弹进李老棍子头发里。

狗五爷钱多，狗多，儿子多!

这事城西三岁小孩都知道。

“你这…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李老棍子气的鼻子冒烟，这人，真是又臭又硬，怎么都说不通。

“棍子啊！你才知道你五哥又臭又硬啊？你都跟你五哥斗多少年了？从小时候比谁尿的高，到后来为小云打架，再到现在为祠堂流血流汗。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你怎么还弄不懂你五哥？”

狗五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老棍子，向张家提亲，取回去让你老小子扒灰吗？在狗五爷眼里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行！你行！五哥！你可真行！”

李老棍子气的把合同都甩在地上，不过，马上又像心肝宝贝一样捡了起来。

“慢走不送！”

狗五爷又找出来一只虱子，很缺德的又弹在李老棍子身上。

李老混子已经有了感觉，痒的狂抓头皮。

狗五爷见此，高兴的哼着曲。

而张柔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了！别在我面前提小云！你不配！”

李老棍子突然折而复返，狂抓着脑袋，愤怒吼。

“我不配？为啥？”

狗五爷看着李老棍子的狼狈样，一点气也提不起来，竭力忍着笑。

“因为你就知道欺负她！啥也不干，就知道欺负她！”

李老棍子指着他鼻子，露出恶狠狠的表情。

“我不欺负她？你又怎么保护她？”

狗五爷大有深意的笑了笑。

“哼！五哥可真是会说话！那我还得谢谢你喽？”

李老棍子冷笑。

“用不着！”

狗五爷突然情绪低落。

“五哥！男男女女的事跟你说你也不懂！你啊！一辈子都不懂！活该你没儿子！”

李老棍子甩下一句，转身便走。

“不懂？我确实不懂啊！”

狗五爷深深一叹，他要是懂，就不会用欺负小云这种蠢办法来引起小云的注意。

狗五爷摸着他的狗，替这只大藏獒挠痒。

他望着远山，眼光迷离，似乎目之所及之处，有他再也没法回去的童年。也有他再也没法见到的人。

他从怀里抽出一个小包，打开。

包内，有几根红色的小绳。

这是四五十年代极其流行的红头绳，小姑娘们总用它扎羊角辫。羊角辫特别美，走起路来，一蹦一蹦的。

狗五爷嘴角翘了翘，眼中满是回忆之光，看来并不是只有李老棍子有回忆。

“大黄！刚才那个老东西看见了吧？上前咬他，别咬死，千万别咬死！你就咬他屁股，把他裤子给扯下来！哈哈！”

狗五也对着大狗耳朵笑嘻嘻道。

汪汪！

大狗猛然蹿起向李老棍子冲了过去。

不一会儿，山间响起李老棍子的惨嚎，那声音…对坐着摇椅的狗五爷来说，无异于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