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徐后传_135(2 / 2)

大明·徐后传 暮兰舟 2208 字 11天前

朱守谦又提起了小八的衣领,将他按倒在地,厉声道:“不要再试探我的耐心。”

小八并不挣扎,摊开了手脚,压得枯叶沙沙作响,“哟,一个月不见,靖江王脾气见涨啊,莫非你最近有什么奇遇不成?说来听听,我被软禁在深宫不得出入,正闷得慌。”

说到奇遇二字,朱守谦的瞳孔猛地一缩,眨了一下眼睛,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不要以为自己是有价值的人质,无人敢动你。此生除了表妹,我一无所有,你若敢再伤了她,我一定杀了你。”

小八躺在枯叶里,笑容却绚烂无边,“是吗,皇上说要礼遇我,你若动手杀了我,触怒了皇上,恐怕下场凄凉呢。”

朱守谦说道:“最惨的下场无非是前途尽毁,爵位被废,当一个无权无势的庶人罢了,我是皇上的亲侄孙,皇上总不会杀了我,给你一个人质偿命吧。买的里八刺,你机关算尽,背信弃义,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考虑,可是人心复杂,总有你算计不到的地方,我表妹无辜,别把她卷进来。”

“无辜?试问天下谁人不无辜?”小八呵呵冷笑:“我也无辜啊!我出身大都宫廷,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敌国俘虏到金陵,我不算计,不反抗,难道就这样混吃等死一辈子吗?”

“千万不要说谁无辜,因为无辜就意味着不幸,身不由己,被被人改变命运。哦,论起无辜,谁能比得上你呢,外祖全灭,父母双亡,背负那么多沉重的过去,滋味不好受吧。”

朱守谦说道:“少胡搅蛮缠,我的家事不用你一个外人操心,先管好你自己的吧——今天得到了消息,你们北元宫廷巨变,朴不花残部谋反,宣光帝受伤,奇太后病入膏肓,即将撒手人寰,如今北元宫廷由你母亲权皇后掌控,还有——”

朱守谦顿了顿,说道:“你的小弟弟没过百岁就夭折了,生下小皇子的嫔妃悲伤过度,疯了。”

一场血淋淋的宫廷政变收场,权皇后是最大赢家,多年来一直压在头上的婆婆大人奇太后被心腹朴不花背叛,遭遇沉重打击,心力交瘁,无力再掌大权。企图争宠夺爱的嫔妃疯了,儿子也死了,北元的皇储只能是在大明当人质的买的里八刺。

谁也不会相信皇次子是正常死亡,都也没有人敢质疑皇子的死因。权皇后保住了儿子的性命和地位,北元局面暂时稳定下来。

买的里八刺沉默片刻,叹道:“还是亲娘疼我,保住了储位,就是保住了我的命。”

一个不能继承皇位的嫡长子意味着灭亡。

朱守谦说道:“奇太后在病榻上给你写了一封亲笔信,使者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皇上要我带你去见使者。”

“我刚才还纳闷呢,这几天不准我出去,也不准外头的人进来探视,你今日却进来了,原来是皇上吩咐的。”小八立刻从枯叶堆了爬起来了,“事不宜迟,我们快走,祖母定有要紧的话和我说。”

小八的头发上还沾着两片枯叶,衣衫尘土飞扬,朱守谦拦住了,“换件衣服再去,免得使节误以为大明虐待你。”

既然小八重新成为北元唯一的皇子,那么他的人质价值依然在,洪武帝也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棋子。

去见使节的路上,小八暗想,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打破软禁的僵局,皇上啊,我祖母快死了都不能回国见老人家最后一面,你总得先放我去庙里烧个香祈福吧。

且说买的里八刺的家里起内讧,政变不成,血流成河。京城魏国公府瞻园徐家也不太平,魏国公世子徐辉祖和世子夫人陈氏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起因就在归家的徐妙仪身上,国丧之后,徐家又要开始张罗她的婚事了,尤其是徐达觉察到朱棣的目光不对劲,女大不中留,越留麻烦越多,一回家就盘算给女儿寻一门亲事。

陈氏是家中长嫂,一品诰命夫人,这个任务便当仁不让的落在了她身上。可是看见陈氏东拼西凑的几个名单,世子徐辉祖不愿意了,“这些人家世太薄,如何配的上我们徐家的嫡长女。徐家第一个小姐出嫁,你做大嫂的多操些心吧。”

早在去年徐妙仪归家后,陈氏就开始操持小姑子的婚事,只是全家的眼光都太高,陈氏精挑细选的少男没一个看上的,陈氏未免觉得委屈,“我不操心?正经公主选驸马都没花这些功夫呢。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差不多得了,挑来挑去的,没得耽误了小姑子的花期。”

徐辉祖冷了脸,“我们徐家是世袭罔替的公爵府,皇上赐给金书铁卷的人家,住的宅子还是皇上以

前的潜邸。这样的荣耀,放眼京城,也就开平王府常家能够比肩了,为何没有资格挑姑爷?你上次说的那些人,尤其是东宫侧妃吕家的族人,亏你还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小姐,连嫡庶尊卑都分不清了,我和父亲如何会答应!”

陈氏红了眼,“你什么意思?指责我们陈家昏聩吗?吕家为何不是良配?你别忘了,你正经小舅子还娶了吕家女呢!”

陈家和吕家都是江南百年书香门第,通家之好,世代通婚,陈氏的弟弟就娶了吕家女,论辈分,还是东宫吕侧妃的侄女。

徐辉祖说道:“我们是徐家,陈家要和谁通婚,我管不着,但是徐家女的婚嫁我是能做主的。如今东宫嫡长子和太子妃相继去世,嫡弱庶强,吕家打的是什么算盘,满朝文武都心知肚明。”

“这天下是朱家的,皇上要立谁捧谁,做臣子的只能听从,但太子妃娘家常家和我们徐家是通家之好,开平王常遇春和父亲是结义兄弟的情谊,我们徐家和吕家就不能来往甚密了。你若连这个都拎不清,有何能力担起当家主母的重任。须知你如今是徐家的媳妇,不是陈家的女儿。”

接连被丈夫打脸,甚至质疑自己当家管事的能力,陈氏又羞又怒,一时气昏了头,失口说

道:“哼,庶出又如何?你只知嫡庶有别,难道不知长幼有序吗?你也是庶长子出身啊,还不是照样封了世子,府里正经嫡出的,只有一个妙仪这个小姑子。”

“放肆!”徐辉祖大怒,气了往桌面上猛敲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