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文庭笑了笑,朝着门口说道,“吩咐厨房做个松鼠鱼,再弄个鳕鱼扒,菠萝排骨也要一份,其它的你们自己配。”
一位助理站在门口彬彬有礼地应喏了一声,又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两个即将成为父子的男人沉默了下来。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儿尴尬。
许佳期为了活跃他们之间的气氛,就在韦文庭的房间里转悠了起来。
“您会下象棋?”她看到博古架上摆着一副象棋,就随口问了一句。
韦文庭笑道,“……你也会下?”
许佳期吐了吐舌头,“我不会,但是我会下围棋。”
看了看魏彦洲,她又说道,“不过我也不爱下围棋……因为我老是输,某人又不肯让我!”
韦文庭顺着她的眼光看了看魏彦洲,小心翼翼地说道,“……那要不,来一盘?”
许佳期道,“那您这儿有围棋吗?”
“有,就在你的左手边……那块黄色石头的上面,对,再往旁边一格,看到了吗?”
许佳期依韦文庭所说,果然找到了两个罐子。
她亲手把架在韦文庭面前的小桌子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清走,然后又将棋盘架好,又各递给父子俩一人一罐棋子。
跟着,她就站在一边儿开始观战。
见父子俩仍有些生疏,而且完全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许佳期干脆捣起乱来。
不过,她也不敢去闹韦文庭,就只能在轮到魏彦洲动棋子的时候,胡乱拿着他的棋子乱放;魏彦洲有些无奈,就不轻不重地说了她几句,许佳期自然是要回嘴的……而韦文庭见儿子儿媳感情这么好,也忍不住跟他们开起了玩笑。
事实上,魏彦洲和韦文庭根本就没什么心思下棋,他们顺着许佳期的牵线,开始慢慢的,试探性的聊起天来……
屋子里的气氛慢慢变得越来越融洽。
很快,助理就推了餐车过来送饭菜。
几个工作人员手脚麻利地架了一张大桌子在韦文庭的病床上,然后就开始上菜了。
当工作人员全部都退下了以后,魏彦洲和韦文庭经过刚才的一番沟通,已经变得有些缓和了;魏彦洲便直接问道,“我,我……想知道,她的事,她和你的事……越多越好。”
韦文庭自然知道儿子说的“她”是谁。
他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诉说起自己和卫云妮的相遇相知来。
当年韦文庭上了大学之后,就遇到了卫云妮。
卫云妮和他都是华裔,而且都在意国长大,两人的生活背景相当,年纪也差不多;韦文庭被娇俏可爱,温柔善良的卫云妮所吸引,不知不觉就开始追求她,而卫云妮也很快就爱上了他。
可好景不长……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世;但这并没有让两个人的感情变淡,反而两人还越来越要好……直到双方家长发现了这一切。
接下来,双方家长就开始了严厉的干涉,两个年轻人不得不在表面上断掉了联系。
可他们却一直保持着偷偷摸摸的恋爱关系。
直到韦家家主要为儿子订亲……
听说韦文庭的未婚妻是自己的闺中蜜友,卫云妮受不了这个剌激就离家出走了。
韦文庭猝不及防,一时失去了她的消息。
当年他父亲为他择定的那位未婚妻,其实早已心有所属,而两人也约定好了,先装模做样的演几年情侣戏,找到各自合适的机会就分手。
但韦文庭却并没有想到,他苦苦寻找了卫云妮四年,最后等来的,竟然是她亡故的消息!
又过了两年,韦文庭名义上的未婚妻终于找到了时机,并在韦文庭的帮助下,与男友双双私奔了……
韦文庭又变成了单身汉。
可他心里却一直装着卫云妮……
在这期间,因为他父母已故,而他又已经接任了韦家家主,所以没有人敢勉强他结不结婚。
——直到三年前,韦文庭的母亲病危。
韦母想在临死前,看到自己的儿子结婚生子,并以拒绝治疗为要挟。
但在匆忙中,韦文庭也找不到好的对象;见母亲指认了温惠,他便也默认了。
韦文庭不是不知道温惠对自己的感情,他也知道温惠为了自己一生不婚;只是他心中一直装着卫云妮,所以不想耽误温惠。
但这么一转眼,他和温惠都已经变成了年逾五十的中年人……
于是,他同意了母亲的要求,与温惠登记结婚。但婚后他一直拒绝与温惠同房,这让温惠十分不满;韦文庭也没理会温惠,在他看来,跟温惠结婚本来就是权宜之计。
韦文庭的母亲自然等不到温惠怀孕就去世了。
但很快,韦文庭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而且一天不如一天。
讲到这儿,韦文庭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气来。
魏彦洲立刻阻止了他的讲话,并火速召来助理,又把家庭医生请来……
医生为韦文庭检查了一番,便很委婉地建议韦文庭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