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心里发沉。
晟帝扶着柱子站起来,抖着声高呼:“来人哪…快来人,去把七王爷那个反贼给朕抓起来…”
他喊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有。
这时,隐卫们已解决掉黑衣侍卫,快速循声朝主子那边奔去。右辅国没有动,面沉如水,望着宫外的方向,目光坚定。
他不动,百官们也无人敢动,听着里面晟帝的声音狂叫着,惘若未闻。
国师蔑视着元翼和老五,一步步地逼近。他腥红似血的靴子轻轻地踩着,每一步都扬起尘土无数。他手中的剑尖滴下的血像滴滴血泪,不知会不会有人再次成为他剑下亡魂。
元翼再次提示老五,老五苦笑,他现在走不了。若是今日他们都命丧于此,希望老天保佑他的女儿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国师走近,目光带着嘲弄般的怜悯,“真是可惜…可惜你们不能为本座所用,要不然倒是好帮手。”
“助纣为虐,本王不屑为之。”
“不屑?哼,你无知小儿,知道些什么?自古以来,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本就是强者为王。你们现在知道为什么本座能掌握天下几十年吗?哈…不怕告诉你们,你们可知为何金氏最后两代帝王都短命吗?那是本座安排的,本座说过,想要谁当皇帝,谁就是皇帝。天下,是本座的…哈…”
“阉狗狂吠!”
伴随着一道洪钟般的声音,花园里多了一个人,正是慧法大师。
国师眼一眯,像是认出了他,“哦?大师出家人,也想趟浑水?”
“今日贫僧是要替金氏的列祖列宗来取你这阉狗的命!”
“原来是金氏遗孤,想不到金氏还有子孙在世。你若早些年来寻本座,本座说不定送你登皇位,就没有元氏什么事了。”
“呸,谁稀罕你送。你以自己是谁,不过是我们金氏的奴才,一条狗而已。可恨恶奴欺主,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慧法大师很快到了元翼的身后,扶着他站起。
国师眼露杀气,他平生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奴才,慧法大师如此辱他,简直是找死!
他剑随影动,元翼等三人同时迎敌。一时间又是尘石飘飞,四人缠斗在一起。
元翼伤在胸腹,幸好没有刺入内脏,否则…他一手按着伤口,一手握剑。老五伤在左臂,伤势较轻。
三人都是高手,渐与国师齐平。
等尘石再次停歇时,四人已落到地面,这下不止慧法大师身上挂彩,国师同样没能幸免。
国师伤肩处,黑袍被割开口子,隐有血迹渗出。他伸出手指,沾了一点血,血腥味冲进鼻端。他皱了一下眉头,阴冷的眼里杀气毕现。
近几十年来,他还从未受过伤。
眼前几人,着实可恶,不把他们碎尸万段,不足以平复他的怒火。
此时,一白裙女子迤逦而来,她仙姿迭貌,肤白胜雪。樱唇含着笑意,里提着一个花篮,篮子里装了三枝腊梅。
如此美人,就像落入尘世的仙女,闯进了众人的视线。
眼前一幕,就像多年前。国师眯了一下眼,眼里闪过一丝怀念。那时候姣月视他为父,敬重他,仰慕他。她常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采花,脸上没有害怕,没有惊惧。
少女朝他们走来,她的身后,像是漫天的云彩。
四人全部望向她,她的瞳孔里都是星光,熠熠生辉,像是她看到国师,丢下手中的篮子奔过来。
“大人…您受伤了?”
她微颦着眉,原本清澈的水眸中染上雾气,满脸的担忧。
国师像是有片刻的失神,嘴里喃喃,“姣月。”
就在此刻,元翼与老五同时发难,双剑合一,齐齐刺向国师。国师阴鸷的眼一扫,伸剑抵挡。
内力一震,元翼与老五向后退了数十米。
突然,国师觉得后背一痛,不可置信地回头。
“姣月…”
宛月往后退着,方才她趁着国师分神,拼尽全力把剪子扎进国师的身体。可女子毕竟力小,那剪子没有整个没入,仅入了一半。
好在剪子上是淬了毒的,五叔说过,国师体质特殊,一般的毒对他没用。他们费了不少的心思,才寻到一种能让人内力尽失的毒。
进宫验身,进国师府还要验身,不仅脱到□□,就连头发都被人仔细查过。好在她一直把毒藏在齿缝之中,原是想国师对她动情时,咬破毒与国师同归于尽。
但国师一直没有动她,后来她知道,原来对方是太监。
剪子是平日里剪花用的,是唯一能找到的利器。她一直等,一直等,直到今天。
“大人…”她笑着,绚烂如花。
国师枯瘦的手指伸出,一把掐住她,“呵…你不是姣月…本座的姣月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敢杀人?”
“我是…宛月,姣月是…我娘…”宛月被掐得翻白眼,嘴角还挂着笑,极其怪异。
元翼三人已经提剑欺上来。
“胡说,你不是她的女儿,你是他们派来的奸细!”国师说着,手下用劲,脸贴在她的耳边,阴冷的声音像蛇缠着人,“本座在你身上,闻不到一丝姣月的气息,你是个冒牌货。”
他手力一拧,宛月软倒在地。
随着人影一晃,国师片刻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