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国师府被查封,里面的东西全部充交国库,府中众人,一律问斩。那些个死士暗卫们,则由老五接手。
老五恢复原貌,封为金吾大将军。
金吾大将军向陛下请求恩典,希望陛下把国师府赐给他为府邸。新帝略一沉思,准了他的请求。
百官们之前无一人见过伍将军,还纳闷着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但是一想新帝能除掉国师,必是有许多暗中的势力,恐怕伍将军就是那样的人。
洪大人是见过伍将军的,虽然他们那时候一个蒙面,一人戴假面皮。但他们都知道对方,彼此心知肚明。
有人暗自担心着,陛下对伍将军是不是太过看重了些。不仅封为大将军,连于皇宫一墙之隔的国师府都赏给他。
难道陛下没有听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
但新帝的旨意,他们不敢提出异议。朝中百废待兴,这些事情,想必以新帝的城府,应该心中有数。所以金吾大将军,必是新帝最亲密的心腹。
有人暗自就下了决心,以后要和大将军好生亲近。
至于唐国公陵阳侯等人,收爵罢官,全部贬为庶民。
散朝之后,元翼回到王府。王府中人早就得到消息,全府上下喜气洋洋。下人们在安总管的带领下,跪地高呼万岁。
芳年傻傻地站在远处,仿佛不认识那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天人之姿,貌若仙人,他的长相未变,却不再是昨日的那人。龙袍之上,金龙张牙舞爪,不怒自威。
安总管朝下人们挥手,大家一齐退远。
他一步步地走近,立在她的面前,勾着头,“怎么,不认识自己男人了?”
她确实不认识,不认识身为帝王的男子。她的丈夫昨天还是她一个人的丈夫,要是成了天子,那么就不一定是她一个人的丈夫。
欢喜是有的,替他欢喜,难过更多,替自己。
“臣妾参见陛下。”
她低着头,屈身行礼。
他一把托住她,脸色微冷,“你不信朕?”
她抬起头,眼神平静,“陛下,礼不能废。”
他盯着她的眼,礼是礼,可她面上的疏离分明就没了昨日的亲昵。她不是以为自己当了皇帝,就会像其他的帝王一样,坐拥三千佳丽,身边妃嫔成群?
她在他的眼神下,慢慢低下头去,轻声低喃,“陛下,臣妾不能生皇子…”
言之下意,再明显不过。一个王爷,或许可以只娶一位王妃,没有子嗣亦可,并不妨着别人什么。但帝王不一样,一个帝王不可能没有子嗣,子嗣关系着王朝的安稳和延续。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皇子了?朕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朕从未想过有儿女。再说你又不是不能生,皇子皇女不都一样吗?”
她惊讶地瞪大眼,他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让他们的女儿当女皇?
“陛下,这如何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朕会亲手教她,如何做一个强大的帝王,睥睨天下,傲视万民。何人敢不敬,谁敢轻视?”
“可是…”芳年迟疑着,说到底,她虽然活了好几十年,可都是在后宅方寸之间。斗来斗去的就是一些女人之间的伎俩。
女帝是什么?她从未听说过。他说要他们的女儿当皇帝,真的可以吗?
她的眼里全是疑惑,带着一丝迷茫。既然是他说的,那么她是不是就能当然地相信,相信他不会骗自己。
天下男人,深情者或有之。但深情之人,如裴林越那样的,还不是该娶妻娶妻,该纳妾纳妾,生儿育女,一样都没耽误。
而自己的丈夫,现已贵为天子,难道真的会独宠她一人。若他能遵守诺言,她也不介意被天下万夫所指,说她祸水误国,独占陛下。
她仰起脸,朝他璨然一笑。
“臣妾相信陛下。”
元翼头微俯着,与她相视。
他一把牵着她的手,朝玄机院走去。他想要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既然不愿被人鱼肉,那就成为天下的至尊,主宰天下人的命运。
但不是现在,现在天下满目疮痍,百姓不能安居乐业。他要亲手建造一个太平的天下,亲手交到女儿的手中。
“朕不会委屈你的,你放心,没有人敢跳出来指责你。在宫里有朕护着你,后宫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宫外…有你父亲,别人不敢说什么。”
“臣妾的父亲?”她疑惑着,她爹不过是从五品的侍郎,能有什么权势堵虽人的嘴。莫不是他给自家封了什么大官?
“陛下封了臣妾父亲什么官职?”
“朕封他为金吾大将军,不仅掌握宫中禁卫军,还管着天下的兵马。你娘家兵权在握,谁敢说半个不字。怕是连朕这个皇帝,以后还得看皇后的脸色行事。”
她樱唇微张,他也太看重她的娘家,她爹哪能胜任大将军一职?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他淡淡地道:“不是傅二爷,是你亲生父亲。”
“臣妾的亲生父亲,你找到他了,他是谁?”她急切地问着,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国师提到过她
父亲似乎是一个下人。而陛下,显然是认识他的,那么这个人是谁?她的脑海中,莫名就浮现一张木然无表情的脸。
“是五先生吗?”
元翼眼有赞赏,“没错,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你和你生母。若不是他多年谋划,恐怕以朕之力,不可能除掉木公公。”
要不是宛月下毒,他们几人难胜阉贼。
芳年的心里涌起说不明的味道,原来自己的生父是五先生。也就难怪他们初次见面时,虽然他长得怪怪的,她却没有半分的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