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说什么话,他以后就算是过继给老七,那也是你的孩子。”
“陛下?奴婢可不是怕陛下来抢,而是淑太妃娘娘,她…”
太上皇猛地要坐起,扯到身上的伤,痛得低咒几句,“你说那个贱人?成天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朕就说怪不得,老七把西宫的事情全交给她,原来两人旧情难忘。这贱人怕是也知道老七不能人道的事,是想借着孩子名正言顺地和老七在一起,这个贱人!”
“陛下,您说什么?淑太妃和现在的陛下有私情?”
太上皇哼了一声,“你以为当年朕为何要封一个破落户家的丧妇长女为妃,要不是她与老七…她倒是聪明得很,进宫后不知怎么巴上了国…阉贼,朕都不敢动她。”
成玉乔的脸扭曲起来,怪不得。这淑太妃藏得可真够深的,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想借着自己的孩子光明正大地站在陛下的身边。
天下哪有这样的美事,原是自己的想法,怎么能容忍别人抢占先机?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一个太妃,敢觊觎叔子,传扬出去只怕是死路一条。
但皇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传出去的,若是被姓傅三知道,恐怕有得好戏看。
她心里谋划着,越想嘴角翘得越高。也不管太上皇急赤白脸要拉她上床的模样,挣脱开后,收拾一下出去。
监视她的宫女们看她端着衣服出去,只道她是去给太上皇洗衣服,也没有拦她。自打她成了侍候太上皇的人,太上皇一应吃喝拉撒都是她的事。
她鬼鬼祟祟的,躲过别人的视线,悄悄溜出西宫。
其它的宫殿仅有打扫的宫人,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她一路躲躲闪闪,避过巡视的宫中侍卫,到了永泽宫的殿前。
宫人进去禀报芳年,芳年挑了一下眉。
她让宫人把人带进来,自己倒是要看看,成玉乔到底还有什么话说。前世里,她一生都活在成玉乔的阴影之下,这一世,她已很少记起有这么一位故人。
想不到,两人再次见面,是在如此的情况之下。
成玉乔低着头,盯着光可鉴人的地板,实则心里妒嫉得发疯。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成嬷嬷,是吗?”
“回娘娘,正是奴婢。奴婢求见娘娘,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芳年感兴趣地轻笑一声,“且说来听听。”
成玉乔半抬着头,像是看了一下周围。芳年越发觉得好笑,挥手让宫女退下去,只留下万嬷嬷和三喜。
“说吧,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本宫。”
“娘娘,奴婢无意之中听到一些事情,虽然有些拿不准。但别人常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事关陛下的名声,奴婢少不得要斗胆揭露某些人见不得光的心思。”
和陛下有关,芳年正起脸色,眉目冷淡。
“你说吧。”
“娘娘,以前奴婢还是玉妃时,曾偶尔听人提及,淑太妃娘娘对陛下的行踪十分的关心。前两天,无意之中从太上皇口中得知,淑太妃与陛下在进宫之前就是认识的。奴婢左思右想,害怕淑太妃会做出什么丢皇家脸面的事情,故而大着胆子来禀报娘娘。”
芳年刚冷下来的脸色,瞬间冰冻,盯着成玉乔。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一句知道就完事了?成玉乔有些不甘心,但是再多的话,从她嘴里出去,恐怕也落不下好。不由得心里暗骂傅三是个蠢货,没用的东西,连有人想抢自己的男人都听不出来。
芳年命人送她出去,勒令她此话不许再讲,否则按宫规处置。
殿内只余主仆三人,芳年冷声问万嬷嬷:“嬷嬷可记得淑太妃进宫时的光景?”
“老奴那时候在浣衣局,不曾亲眼见过。但听人议论过,说淑太妃父母双亡,一直寄养在舅父家中。而她的舅父,就是十王妃的父亲,十王妃的父亲当年只是一名守城小官。至于淑太妃是如何入陛下的眼,又是如何封的妃,老奴就不知情了。”
“守城小官?”芳年细喃着,一个小官的外甥女一进宫就封妃,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太上皇是荒唐,但他是怎么看淑太妃的?
若是选秀,淑太妃身份不够。若是太上皇出宫偶遇,一见倾心,更说不过去。据她所知,太上皇从来没有出过宫,再者淑太妃的长相并不让人惊艳。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以陛下龌龊的心思,怕是不知从哪里听到淑太妃与陛下交好,于是为了满足自己扭曲的快意,才把淑太妃弄进宫中。
她相信陛下,以陛下的心机,若是中意淑太妃,淑太妃就不可能成为太上皇的妃子。
但淑太妃呢?
女人的心思深如海,表面笑语嫣嫣的人,实则在背地里暗捅刀子,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见。淑太妃要真对陛下藏着其它的心思,必定会有所行动。
她想起淑太妃的模样,表面无害,要么是真的心怀坦荡,要么就是城府极深。她沉思着,连有人走到跟前都没有发现。
一抬头,看到明黄的身影,而万嬷嬷和三喜已退到殿外。
“想什么事情如此入神,连朕进来都不知道?”
“在想陛下。”
男人的眼神望过来,她极少说这种俏皮的话,头回听到,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陛下,过几日我想召诚亲王妃进宫说话,顺便见见她的孩子。”
“嗯,你看着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