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让她和霍明轩的事影响到小宝贝。
霍明轩正好也换了衣服从房间出来,一看到她出来他愣了愣,刚要出口询问夏安安却先一步道:“我去接千煜吧,你难得有一天休息,就好好在家里休息吧。”
霍明轩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说完便径自向楼下走去。
夏安安也没有再争辩,跟着他下了楼,上了车之后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快要出金山大道之时霍明轩才问道:“我们谈一谈好么安安?”
夏安安保持着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风景的姿势,闻言摇了摇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谈。”她只想有一定的自我空间,想好好静一静。
霍明轩凝眉看了他一眼,心里有许多话要跟她说,可是她不愿意跟他说话,他也不想再逼迫她。
两人在幼儿园接了千煜,千煜一上了车便兴奋的拿出他亲手做的小饼干给他们吃。
“爸爸,你好久没有跟我们一起睡了,你今天跟我们一起睡好不好?”小宝贝一边咬着饼干一边眼巴巴的对霍明轩道。
霍明轩正要说话,夏安安却先一步冲他道:“爸爸今天有事情要忙,就不跟我们一起睡了。”既然他有他自己的选择她也不想让他为难。
“哦。”小家伙低气压的应了一声。
霍明轩向夏安安深深的看了一眼没说话。
回家去吃了饭之后三人便各自回房睡觉,第二天霍明轩还是照常送孩子上学,送她到舞团,一切好似都在有条不紊的发展着,可是霍明轩却明显的感觉出这其中的不同。
他发现夏安安对他的态度变了,她对他冷淡了许多。
担忧如雾霭般弥漫在心头,他很担心她又变回到从前那个对他恨入骨髓的夏安安,他很担心她突然发现她不能那般轻易就原谅他,而她还要以恨他来惩罚他。
这样的担忧已让霍明轩连续好几晚睡不着觉了。
这天半夜里夏安安被渴醒了,她从楼上下来准备到厨房倒点水来喝,却没想到刚走到楼梯口便隐约看到黑暗中站着一个人影。
夏安安顿时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明轩?”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夏安安这才松了一口气,“怎么灯都不开?怪吓人的。”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下,再走回来的时候她发现他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站在窗边,仔细看去,她这才发现他手中端着一杯酒。
他一般很少喝酒的。
“少喝点酒吧,早点休息。”不咸不淡的冲他说了一句,她便转身向楼上走去,然而刚踏上楼梯,他却突然疾步走过来将她拥入怀中。
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的箍住她,带着酒精味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脸侧,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出他的焦灼,就像是溺水之人要想要抓住他身边的一块浮木。
他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恳求,“安安,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他的语气透着沙哑,脆弱得不堪一击。
夏安安闭了闭眼,他说让她不要这样对他,那么她该怎么对他呢?还是像以前一样跟他相亲相爱?
原本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为了能跟他缓和感情,她做了许多可笑的事情,可是她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她不能再让自己这么愚蠢下去。
现在的她实在做不到不去在乎,更做不到装作若无其事。
明轩,你希望我怎么对你呢?我也很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将你心里的那个人连根拔起,可是我发现我太渺小,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太强求你,你依然还可以怀揣着那个女人,而我,恐怕这辈子也只能跟你做到相敬如宾了。
夏安安深吸了几口气,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才将他的手狠狠掰开,逃离他的禁锢,她便立刻向前走了几步,待得确定他没有追过来之后她才停顿下来,“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别再喝酒了。”
即便说着关心的话,可是语气却依然透着疏离。
丢下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不知道霍明轩在楼下呆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她的话不要喝酒,不过第二天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如常,他依然是一丝不苟,依然是简洁干练,依然是一张没有多余表情的脸,只要别人不跟他说话他便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说。
如此高贵冷艳,简直就跟昨天晚上抱着她低声恳求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般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中,除了平时的客气问候之外两人几乎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就连霍千煜也察觉出她们的异样,有好几次都眼巴巴的询问她,而她只说了一句“没事”之后便不再多言了。
直到那一天,夏安安在舞团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
“喂,是夏安安么?”对面那头是一个醇厚的男生。
“嗯,您是?”他以为是某个学员的家属帮着请假。
“我是张泽楷。”
夏安安瞬间提高了警惕,张泽楷应该不会轻易跟她打电话,除非是为了霍明轩,不知道为什么夏安安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先生……请问出什么事了么?”
“轩大病倒了,你能来一趟医院么?”
就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当头砸下,夏安安顿时被砸的晕头转向,她只觉得眼前黑了黑,差点就站立不稳,过了也不知道多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在……在哪个医院?”
当夏安安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难受得好似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这种像是天塌下来的绝望简直就像是刀子一般一刀刀的剜着她的心脏。
张泽楷正站在病房外面,夏安安快步走过去,目光焦灼的望着他,“他呢?他在哪儿?他没事吧?”
张泽楷见她一张脸惨白如纸,顿时也起了几分怜惜,他向她指了指病房,“在里面……”
夏安安不待他说完便迫不及待的跑进病房,偌大的病房中只躺着他一个人,他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他是那么伟岸的一个人,他自信从容,运筹帷幄,他就如一座大山一般坚不可摧,他那么优秀,是整个家族的骄傲。
可是现在,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好似永远屹立不倒的一个人却突然如此脆弱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生机。
夏安安艰难的走到他身边,握着他冰凉的大掌,他的手掌一直都是温暖干燥的,可是现在却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