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上了马车的这位主子如此安分,东宫的一群鹤卫心中也是安心了不少,九鹤更是半点都不提心吊胆了,他甚至还觉得极有可能是东宫之中的那些言论出了什么错误。
毕竟这么短暂的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之后,九鹤却是觉得这位国公府郡主属实是个极好相处之人,比起常人而言,夜荼靡的眼神虽然的确是要冷艳了不少,可也当真是不至于到了把他们那些个人吓得连人都不敢来接的程度呀……
发现这一群人在偷听,这位国公府上的千金郡主不仅是没有半分指责的字眼,甚至上了马车都如此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异动,怎么看都不像是其余鹤卫口中那难缠至极的形象。
为此九鹤也是一路上都再没有办法担心的意思了。
不过让九鹤颇有些意外的是,他一直以为夜荼靡如此安静,那么回了国公府上的事情应该也是极为顺利的,或者说在马车之上熟睡的夜荼靡估摸着也是抱着如此想法的,才能睡得那安稳至极的。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东宫的马车这才驶出了国公府所在的街道不远,便是径直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
来人身穿着一身漆墨色的华美服饰,上面以惊艳而又奢华的朱砂色丝线勾勒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花,衬着一袭宛如泼墨的乌黑长发,简直便是惊艳得无以复加。
不过这人容色虽是极为俊美,偏生脸上的神色却是隐约透着几分极为清寒的阴鸷,倒是将他身上那一种属于世家弟子清贵冷傲的气质给平白削弱了几分,无端透出几股阴寒。
苏珞白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沉,九鹤脸上的神色同样是不太好。
九鹤虽然是并没有和苏珞白接触过什么,却也仍旧是从其余鹤卫的口中或多或少的听到了一些不该听闻的言论的,恰恰苏珞白前些日子看轻自家殿下直接挑衅的言语,也是让九鹤彻底的听了个清清楚楚。
九鹤从那时候便是对苏珞白的印象不怎么好了,更别说如今这人还是一个猝不及防就拦在了他的马车跟前,让九鹤心中很是恼火烦闷。
“苏世子这是何意?”九鹤微微眯着一双眼睛,他的容色很是俊美,若是与旁人比较起来,九鹤的容色绝对是比寻常俊美男子好看了不止一星半点的,
奈何苏珞白的容色却又实在不见得逊色了去,他的容色堪堪能与沈沐辞那等九洲绝顶的人物相媲美,再加上他的身量不低,以至于如此颜值出众的九鹤在他跟前,竟然也是硬生生的矮了一头。
九鹤脸上的神色更加不愉了,眸色有些冷凝的对着苏珞白道:“苏世子可是知晓,你方才拦截下的,可是咱们东宫的车驾?”
这话中之意很是明显,纯粹就是在提醒苏珞白刚刚动手拦下了不该拦住的人。
奈何九鹤的言语虽是如此严肃,苏珞白却明显一副没有听进去的模样,他勾着一双丹凤眸子,眉眼透着几分冷凝漠然,比起九鹤带着几分威胁的气势,竟然还要凛然了几分,就像是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杀意一般。
不待九鹤沉着脸继续追问一句,那边苏珞白便是寒着脸色率先开口问了一句道:“本世子且是问你,夜荼靡可是在这车驾之中?”
九鹤完全没想到苏珞白会问的如此直白,他的眉眼更加冷漠了几分,隐约透着几分恼怒的反问道:“属下倒是不知苏世子你是哪来的底气这般问话的,毕竟妩宁郡主是否在这东宫车驾之上,又与苏世子你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明摆着是透着几分不客气之意,苏珞白脸色有些阴沉,但是就在九鹤以为他会直接动了怒火的时候,苏珞白却是忽而便是似笑非笑的轻嘲了一声。
“看你这反应,本世子倒还真是猜对了,夜荼靡果然是在你们的东宫车驾之上”。
苏珞白这似笑非笑的神色落在九鹤眼中,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几个图谋不轨之色,九鹤的脸色阴郁得厉害,偏生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夜荼靡在他们这马车之中安然睡着,九鹤自然是不可能睁眼说瞎话的说夜荼靡不在,更别说苏珞白这等人精似的人物,本来也可能真的就被他的三言两语给瞒住了,到时候若是她们这些个撒下了的谎言被拆穿,那才是更是有些打脸才是。
因为顾虑着这些事情,以至于九鹤在迟疑半晌之后,到底是没有直接说出了什么否认的话,依旧是有些恼羞成怒的反问道:“苏世子你莫不是管的太多了,妩宁郡主是否在咱们东宫的车驾之上,这事儿只与东宫和国公府有关,与你康宁王府似乎是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一阵冷嘲热讽的言语说完,九鹤索性便是冷着脸威胁道:“今儿我等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亲自来清妩宁郡主入了东宫替主子医治身子的,殿下的身子金贵,万万不能出了任何差池,若是因为耽误了时辰,害得殿下病疾严重了,这责任追究起来,属下只怕是苏世子你也是担待不起的呢”。
一番言语极尽冷嘲热讽,就差没指着鼻子说苏珞白不够资格多管闲事了。
苏珞白却也不恼,他听了九鹤的一番指责之言,不仅是没有任何恼怒模样,反而仍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站在原地。
苏珞白唇角勾着一抹冷笑,神色嘲讽的应声道:“九鹤,你真当本世子是什么傻子不成?本世子和夜荼靡也算是交情不浅了,怎生却是从未听过她还会什么绝顶医术的事情,太子殿下想要夺人,那就拿出点光明正大的手段来,不过是耍弄了如此见不得人的手段,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