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辞此言一出,宋彩袖刚刚伸出去的时候上时停顿在了半空之中,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满是不可置信的朝着沈沐辞的方向看了过去。
沈毓柔也愣住了,方才她还在号丧一般的大哭大叫着,企图得到了些许沈沐辞的怜悯之心,结果人家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不仅是没有任何动摇之心,反而还直接就带出了浓烈至极的杀意。
沈毓柔甚至还颇有些呆傻的楞楞的问了沈沐辞一句——“太子哥哥你说什么?你说你是想要毁了谁的脸?”
千燕婉这个时候整张脸上的神色都已经变了。
她真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沈毓柔居然是愚蠢到了如此地步。
千燕婉原以为有着襄阳侯府的那一群侍卫,还有沈毓柔带来的平南将军府上那些暗卫的帮衬,她们一行人对上夜荼蘼的时候,理所应当是应该不会落了什么下乘才是。
哪曾想到今儿这事却是如此出乎她的意外,人家夜荼靡不仅是有的两个武功顶好的侍卫帮衬,现在还直接便是将这南诏东宫的那位太子殿下唤来了。
现在可好了,人家直接就动了想要剐了他们面皮的心思了,但是沈毓柔居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仍旧在这里痴痴傻傻的问着沈沐辞是什么意思,这人莫不是脑子有坑不成?!
千燕婉真是不知道说沈毓柔怎么好了,不过方才沈沐辞对东宫鹤卫下达的的那个命令,千燕婉可真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现如今已经是一个清白尽毁的女子了,唯一靠着的就是这么一张曾经被誉为了“南诏帝都之中第一美人”的美貌支撑着,倘若是连着这么一张面皮都毁在了沈沐辞的手上,那千燕婉倒也实在不知她该如何在这世上活下去,也完全不知她该如何继续在这南诏帝都之中立足了。
想到自己容貌被毁的严重后果,千燕婉是再也顾不得沈毓柔这等蠢货心中想的是什么东西了,她猛的朝着沈沐辞跪下了身形,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立马就对着沈沐辞下跪认错道:“太子殿下恕罪!方才是臣女不懂规矩,平白冒犯了妩宁郡主。还望太子殿下恕罪,饶了臣女啊!”
不仅如此,千燕婉还生怕和沈毓柔继续扯上了什么关系一般,立马就干脆至极地撇清了自己和沈毓柔的关系,她头一次如此干脆地跪在地上,也是头一次迫不及待的想要替自己开脱。
毕竟她心中也是再明白不过了,如今沈沐辞这位东宫太子之所以会来这里,十成十的缘故必然都是为了帮衬夜荼靡来的,若是这个时候自己再不知好歹的当着沈沐辞的面冒犯了夜荼靡,那无疑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等于自寻死路无疑了!
“饶了你?”千燕婉这般狼狈至极的样子,毫无疑问的取悦了红鲤和长生二人,两个人方才经过了一场激战,虽然说平南将军府上的那些个暗卫的确是不值得他们放在了眼中,但是人家好歹也是十二个人,多少也是有那么几把刷子,所以一番激战下来之后,两人虽不至于受了伤,但是因着受了累的缘故,多少还是会有些气喘就是了。
但是,哪怕是有受累,并不妨碍现如今他们对千燕婉说话的时候,态度一如既往的透着几分嚣张就是了。
红鲤尚且还好,毕竟他是亲眼见证了夜荼靡是如何将计就计的把千燕婉的清白毁掉的,也是亲眼见着了夜荼靡是如何惩治了沈毓柔,又如何揭穿了宋彩袖的丑恶脸面,将其扔在地上可劲儿践踏的诸多事情的,所以他自然也是能够猜想到这三个人为何会对夜荼靡出手——毕竟她们几人之间,也的确是有着诸多恩怨就是了。
如此一来,反应有些激烈的自然便是长生无疑了,要说起来,在第一次那个闯进了十里画廊之中,想要砸了夜荼靡招牌的人被夜荼靡的一群倾慕之人屠戮满门之后,这还是长生头一次见着了有人如此胆大妄为的敢对自家主子动手的。
长生属实是有些不知道这群女人为何会这般不知死活,好好的别人不惹,却是偏生惹上了自家主子,还想着要对自己主子的容貌动手,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小少年冷着面容,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嚣张,又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不屑,总而言之就是半点没将其人放在眼中就是了:“你倒真是好意思说出了如此没脸没皮的话来啊?!可方才你们趁着人多,想要对我家主子动手的时候,我也未曾见着了你们想要饶过了我家主子呀!”
说话间,长生又分外迅速的转过了视线,直接将目光落到了沈沐辞的身上,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换,对着沈沐辞便是乐呵呵的傻笑道:“你就是南诏帝都的太子殿下吗?看您这样子,似乎是打算帮衬我家主子了,既是如此,长生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手下留情呀!可一定要好好惩治了这三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长生之前并未见过了沈沐辞,所以现在他也只是因为沈沐辞一来就帮衬着自家主子说话的缘故,才会对沈沐辞突然生出了几分好感之心的,也是因为如此,他脸上一副笑呵呵的态度,看上去颇为不错。
结果等他的视线触及到沈沐辞那么一张俊美堪比谪仙的容颜之后,他那堪比口若悬河的话匣却是猛的一顿,正欲出口的话也是忽然就停住了,一双眼睛里布满了惊艳神色。
要说长生出身于十里画廊这等地方,在那其中也算是见惯了各种美色,无论男女,皆是熟悉不已,可现如今见着沈沐辞这位清寒似谪仙俊美的东宫太子,却也仍旧是止不住的有了几分愣神。
“你……你就是……”眼看着身穿着一身雪玉色衣裳,整个人清隽不已,真真是恍若天上神仙,不食人间烟火的沈沐辞,长生一时间便是将心中那一堆想要辱骂了沈毓柔还有千燕婉等人的话给忘了个干干净净,一张尚未展开,却已见俊美的面容之上,又是好奇又是饱含着几分喟叹之意,他整个人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开口问道:“你就是南诏太子?那位素来有着云端仙颜之称的……南诏太子……”
大抵是因为长生的神色实在是有些呆愣的缘故,连带着站在一侧的夜荼靡都有些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下意识的抬了抬手,用染了鲜红丹蔻的玉手抚了抚额头,唇角微微抽搐了些许,这才颇有些无奈的唤了一声长生的名字:“长生,回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