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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短喝,随之,小组长目瞪口呆看见一股冲击力自青年手掌摊开的方向呈扇形扩散,巨响轰然!

以为哪里塌方被惊动军人们及总指挥顿时望来。

一切发生的突兀而不可思议。

方圆十几米内,似有什么腾空而起,带起尘土飞扬,团团漫开遮挡视野,有零星碎渣簌簌落下,呛得周围军人直咳。

待咳声止,灰尘渐散,一个个抬头去看,满脸惊骇——只是转眼的功夫,一块块堆成小山的建材与家具竟然成吨成吨飞了起来,夹杂着一具具死亡许久软哒哒的尸体,悬停空中,垒垒摞摞,积了几十丈,气势十分浩大。

令人恍惚觉得地震许是一场梦,他们还没睡醒,不然科幻大片里的特效怎么会活生生呈现眼前?

清空的大厦地基里,电梯井里孤零零歪着一个变形的轿厢,砸成废铁的轿车里躺着骨折昏迷的受灾者,远处还有被长期挤压在抢救前不宜随意挪动挤压物的活口。

陆寒霜额头滑下一滴汗液,脸色渐白,压在积水里的手微微颤抖,震出波波水痕。

他境界不稳灵力不足,浑身包裹的怨气阻塞着灵力使用,勉力为之支撑不了太久,瞥见旁边小组长还久久回不过神,皱眉催促,“快点救人!”

“……奥。”呆若木鸡的军人一个个心神归位,找绳子叫医生行动起来。

隐约能听到几句私语,“高人啊。”

来不及议论便再次投入争分夺秒的救援工作。路过青年时忍不住偷瞟一眼,小组长一路嚷嚷让青年胡闹的形象先入人心,这会骤然变得高深莫测,连戴帽遮脸都成了增加神秘感的象征,令人生畏,不得不说人心真是奇妙的东西。

“……原来你不是胡闹。”小组长表情复杂,神情恍惚,许久才讪讪出声。

总指挥走来,拍拍小组长的肩,“救灾有救灾的规矩,他乱闯是他不对,不过你也该问清楚,以貌取人要不得。”

问清楚才更会觉得青年脑子有病!谁tm说能透视还是能一掌把成吨的东西拍上天悬浮着,肯定被送去精神科。

小组长自认思想大众,俗人一个,这世上超出科学理解范畴的事,但凡没有亲眼见过,都很难让人相信。隔壁邻居的灵媒常青树节目拍了好几十季,网络这么发达,弄虚作假哪能横跨半个世纪都屹立不倒?可不信的质疑的还真就大把大把!无数报名参加测试选手的志愿网友,不都抱着点抓马脚的心思?

总指挥盯着戴帽青年几瞬,目光转向高悬空中的壮观堆积物。他也认识几个学古武的,单纯的气功武术能有这种威力?

陆寒霜汗如雨下,随着灵力透支身体越来越虚弱,该死的怨气还趁虚而入,钻得他骨缝发冷,忍不住瑟瑟颤抖,不停催促他们快快快!

待活口全被抬上地面,不知是众人眼花,还是天光折射,陆寒霜浸泡水中的手指间似有金光莹莹闪烁。

陆寒霜脸上惨白微退,抬起打颤的手指,金光转瞬又化作缕缕白烟缭绕指尖。

一块块悬浮物再次落下,神迹般的画面终于落幕。

恍如历经一场大梦。

陆寒霜起身走向轿厢里救出的幸存者,抬担架的军人停下脚步。

病人已经昏迷。

随行医生赶来时听了几耳朵神秘高人的事,打眼瞧着——陆寒霜随意握住病人手腕,完全不是中医里的搭脉诊断。医生眉头一跳,见陆寒霜略握一下便收回手,有点莫名其妙。军人纳闷互看一眼,医生摆摆手催促军人赶快离开,军人见陆寒霜站着不走似还有事,便没听话。

医生没亲眼见识陆寒霜施术,气闷军人不听话,见青年掏出一个不知成分的药丸,不打招呼就贸然塞进病人嘴里。

“你!”医生惊叫,脸色顿时不好了,哪怕真是身有异术,连诊脉都不会,怎么就敢随随便便给人乱吃东西?

“抬走吧。”陆寒霜才不在乎旁人作何表情心里想什么,疲惫挥手,旁人看来却是一副无事退朝的疏懒样,医生的谴责噎住!气得!

算了!算了!救人要紧,医生没好气地催促军人快走,但愿刚吃进肚里的东西不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第5章 玉石传灵

小组长走来,瞧见陆寒霜垂于身侧的手仍在生理性肌肉抽搐,皱眉道,“……你的手?”

青年只是手掌拍地,这么简单的动作能疲劳到难以负荷,莫非有什么内情?

“无碍。”陆寒霜揉着隐隐作痛的额,遮在帽下的脸还很苍白。他坐到一堆倒塌物上,从作痛的指尖到掌心顺着右臂至肩膀而下,按摩灵气从内府经过的路径。

这具身体内府容量甚巨,经脉亦宽于常人,于修炼一途得天独厚。但因为是夺舍,身魂不合,导致容易疲惫不说,能调用的灵力亦不足境界十分之一,稍一过度使用便脑仁抽痛,空有满脑子精妙仙法!且这次出行匆忙根基不稳,单单是耗灵最少的单字灵术便已过度透支,还有厚如巨茧的怨气趁虚而入。

总指挥让人递来水和毛巾,陆寒霜先擦拭湿手,再接过纯净水慢慢吞咽,润完嗓子把空瓶放在脚边,目光顿住。

脚下细密繁多的孔洞像有什么被连根拔起,因建筑坍塌遮掩,方才建材起落、废墟重置露出点端倪,但军人来去匆匆,并未注意这点蛛丝马迹。陆寒霜想到刚才只顺便多救了几人,天上便降下一缕功德,灼穿笼罩指头的怨气。

他抬眼望天,“想讨好我?”

“——你说什么?”小组长没听清,顺着他的目光抬头,卧槽一声!

穹空澄净蔚蓝,太阳高升,被聚来的几朵白云半遮半掩。云形宛如一张神色悲悯的胖脸,头顶日轮金光,微微斜着,天空奇景引得记者拍照声咔嚓不断。

“这些小恩小惠可不够。”陆寒霜灵力透支,唯剩精神力可用,临湖区地震非是天劫算计,受灾者本都命不该绝偏命丧于此,熊老天指望他施手,不割块肉怎行?

把上面那位晾到一边,陆寒霜唤了声仰头发傻的小组长。

小组长一个激灵回神,瞥见青年招小狗一般“附耳过来”的手势,换成军友他早怒骂出声,可怠慢他的变成能一掌拍出神迹的手,只能咽巴咽巴怒气,郁闷凑上去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一番低语,小组长不再轻忽,屁颠小跑去向总指挥要人,总指挥犹豫一下,派出一组军人跟着青年行动。

……

“人不够!”简易医疗棚里,一位年轻志愿者表情夸张地学着陆寒霜的话,“——高人当时这么回复首长。我正给兵哥发水呢,那哥们吓得水都掉了,没见谁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跟首长说话。”

志愿者讲得绘声绘色,“首长哪能乐意啊!你说你一个外人,给你一队让你随便折腾都是看你有本事给你面子!你还敢嫌少?这不得了便宜还卖乖?紧接着,你们猜怎么着?那高人眼皮一抬,冷冷淡淡地说,‘下面埋着1573具死尸,231口活人。70人濒死,157人重伤,4人轻伤。人手足够,231名活口一个不会少,不然——’高人轻飘飘打量一眼派给他的一组兵,‘不然,能救活的不超过40人。剩下191条命,你自己考虑。’”

“首长同意了?”

“当然没!先别管是真是假,这口气忒狂妄,不是给首长没脸?”志愿者唾沫横飞,“高人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又说,‘你不同意,还有一个方法……’”

众人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下一句,“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