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选中弟子若不愿意应战,可翻到牌子绿色一面,免战。
台上两人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弟子积分方法也贯彻了逍遥派放荡不羁的风格。
每局得胜皆可拿到对手全部积分。十三峰弟子不限制被点名次数,所以常被频繁点名,搞车轮战,越优秀的弟子应战越慎重,失败一次就要从头再来。
逍遥会共三日,每峰弟子有九次免战机会。
陆寒霜边用神识留心记忆池,边关注兮渊的三徒弟别鹤。
作为名声最盛的弟子,想踩着别鹤扬名的不少,不过一个上午,三十位琴修上台,别鹤被点中七次。
他也同样慎重,一整天只用过一次绿牌。
逍遥会第二日,别鹤依旧是高亮目标,他疲于应对,用了三次免战。
到第三日,别鹤阴着小脸坐在青云峰的席位,旁边二师兄别鹊又是给他揉肩又是倒水,极为关心。
别鹤数次上台,数次归来。瞧见旁边打伞坐了两日半,一直悠闲看戏的小孩,心情更加糟糕。
“一帮小人。”别鹤憋着气走到离小孩最远的位置,踹了踹座位,摸着牌子绿面,流露疲惫,还有一下午才结束,他只能再免战一次。
虽然现在遥居积分榜榜首。
但只要阴沟里翻一次船,大好局势便会骤然崩盘。
陆寒霜肩上支着大师姐别萤给他遮阳的伞,抿着别萤送来的清茶,藕节一样圆润的小身子盘坐,密切注视着斗乐局势,当别鹤再一次被琴修点名,沉着脸许久没有动。
点名者笑道,“这是干嘛?耍赖啊?有种就上,怂就翻牌,别娘们唧唧的耗时间。”
别鹤薄怒上脸,甩开给他揉手腕的别鹊师兄,腾地站起,被旁边别萤师姐赶忙拉住,按了按他流血的指头。
“免战吧。”
别鹤望着才微微倾斜的骄阳,脸色变了又变,滑过四面八方的看客与点名者眼中赤裸裸的嘲弄,忍了又忍,直到有人开始催促,他终于垂下头,翻出绿色牌面。
免战。
点名者轻笑一声,嘟囔了句,“也不过如此。”转头挑战了别峰弟子。
席位高处,逍遥派各峰主坐在竹帘后,观赏斗乐。一位峰主推推神游的自家师弟,“看到这里你就没点想法?”
兮渊的目光从小孩移向别鹤,回答道,“挺好。”
“什么挺好?”
别鹤被师兄师姐联合安慰,兮渊目光落回旁边圆圆的油纸伞下,伞沿外隐约露出小家伙盘坐的一截小腿,心不在焉道,“……别鹤最近被气多了,忍耐力有所增强,挺好。”
“你就不生气。”
“为何生气?”
“圣人啊!你家徒弟被欺负成这样你都不生气?!你家徒弟又窝囊成这样你居然还不生气?”
兮渊回给师兄一个不温不火的笑容。
能让无数仰慕者小鹿乱撞的表情可把师兄恶心坏了,匆匆转开脸,“可别再这么笑了,笑得人心慌。”
兮渊这才道,“正因为是我的徒弟,他会承受风雨远超常人。他不仅要忍,还要继续忍着。若他看不清自身情况盲目应战,我才要气他不堪造就。能忍,挺好。”
师兄摇头叹道,“你当谁都是你啊,世人辱你骂你厌你恶你妒你,你都一笑而过百忍成神?”
“非也。”
兮渊回眸,眉稍微扬,风华耀眼,“……我可不光会忍。”
锦缎再一次沉入池水,陆寒霜神识一动,锦缎悠然飞回唱名者手中,扬声向下面喊道,“下一个小友,兮霜。”
兮渊敛眉,缓缓转过头,抬臂掀开竹帘,望向台下。
一众嘟囔着,“这是哪号人物,怎么从未听过?”的修士们不经意望见台上青衣上仙露出真容,精神一震,沸腾起来。
“哎哟,吵死人了!”旁边师兄捂着耳朵,伸手夺过兮渊眼前的竹帘,拉下,遮挡严实,见师弟仍隔着竹帘直直望向台下青云峰坐席处,猛然想起这个名字为何耳熟了,同样看向那把油纸伞。
小小孩童钻出伞,三头身没有引起注意。
当小孩从青云峰席位区一步步走向斗乐舞台,围观弟子往左右四下瞧瞧,果真没再见有另一个“兮霜”冒出,揉揉眼睛,终于重视起这个忽视至今的小孩。
“这才几岁?”
“兮霜兮霜,该不会就是传闻中兮渊上仙的那个私生子还是私生女吧?”
“……不是说是故友之子?”
“这你也信?”
“那个,我没记错好像只有散修能投名,一个从十三峰走出来的人,可以再挑战十三峰?”
“只要不是十三峰弟子,怎么不成?”
“……这小孩娇娇弱弱的,大腿还没我小臂粗。我说,就是青云峰别鹤这般年少天才,也才十七岁参加逍遥会,这个这么小能行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比如父债子还,有人因为兮渊上仙的缘故恶意投名。”
裁判皱眉,注视不到他腰高的小孩从青云峰席位走出,同样脑补了一场阴谋论,怀疑小孩遭人恶整,故意把名字投入池中。
陆寒霜仰头,觉得不适,退远几步,平视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