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往里走, 邵荣边在心里骂, 小破房子, 又窄又小,能住人吗?
对于俞舟一声不吭带着狗儿子跑回来这件事, 邵荣心里恼火得很。要知道这地方的钥匙他都快扔了,若不是知道俞舟没别的地方可去他才不会过来。
结果打开门,里头黑漆漆的, 居然没人。俞舟不在这能去哪?邵荣打开灯,登时炸了。屋里该收拾的都收拾了,桌上还有没来得及放进冰箱的甜豆汤。
这说明俞舟确实搬回来了, 可现在却见不着人!邵荣翻过手腕,看了眼表, 脸色阴沉。这都十点多了, 俞舟跑哪去了?
“汪呜汪呜!”小狗儿的声音从房门后面传来。邵荣起身走过去, 把房门拧开,胖胖蹿了出来, 欢快地绕着邵荣转圈。邵荣往房间里一看, 空荡荡,没人!
有能耐了, 不仅自个儿搬走, 还敢夜不归宿!邵荣怒火中烧, 掏出手机,恶狠狠地拨号。
那边一直不接。邵荣把手机扔一边,横躺到沙发上, 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都说没人抢的东西不吃香,果然是正理。以前他总觉得俞舟这样的,哪会有人看得上啊,他不用费什么劲就能养在身边。开心了逗一下,不开心了就抛诸脑后,压根不理会。可自从发现俞舟身边冒出一堆堆乱七八糟的家伙,他立刻感觉到浓浓的危机感。
邵荣憋着一股气,再把手机拿回手里,又拨了一次号。这次那边终于接通了,俞舟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邵荣?”
“是我。”邵荣冷哼,“你在哪里?这都多晚了,你还在外面?”
“李伯父突发脑溢血,我过来看看。”俞舟也是回到家后才收到李先生的消息。俞舟看了眼一旁颓然坐在走廊长椅上的李先生,努力压下接到邵荣电话的震惊和害怕,认真解释,“李哥一个人等在急救室外,我不放心。”
邵荣都快把那姓李的忘记了。他深吸一口气,狠狠踹了前头的茶几一脚,压着火气问:“哪家医院?”
俞舟怔住。他下意识地报完医院地址,才想到要问邵荣为什么知道自己在外面。可没等他问出口,邵荣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李先生把脸埋在手掌之中,心跳似乎也和急救室那心电仪上变幻不定的图像起起落落地波动。俞舟一向嘴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先生才好。
约莫二十多分钟之后,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解下口罩对李先生说:“您父亲的情况比较复杂,需要先转入icu再确定治疗方案。如果您能请动军医院脑科的张主任过来会诊,您父亲醒过来的机会应该大一些。”
对市里的专家,俞舟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他忙问:“张怀成张主任?”
李先生不由看向俞舟。他对这位张专家了解不多,在军医院那边也没有关系。
俞舟也不认识这位张主任,不过他的事迹在业内一向如雷贯耳:“张主任是国内一流的脑科专家,前几年曾经在七国医学交流会完成极高难度的微操手术。他很少出外诊,预约也已经排到差不多三年后,有国外病人专门飞过来找他他也腾不出时间。”
张主任有名有利,什么都不缺。他还坚持在一线、每天完成超负荷的工作了,完全是因为出于医学的热爱。但张主任再厉害,也只是凡胎肉体,总不能自己每天不休息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给人治病吧?
所以,要预约到张主任非常难!
俞舟忙说:“我联系一下老师吧,也许老师认识张主任。”
李先生还没说话,一把略带嘶哑的声音就从他们前方传来:“哪个是俞舟?”
俞舟一愣,抬头看去,一下子认出了眼前那年逾半百的中年人。俞舟立刻站起来,像个规规矩矩的小学生一样结结巴巴地喊人:“张、张主任!”
李先生也豁然站起来,直直地看向那两鬓花白的中年人。他激动地上前握住对方的手:“您就是张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