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心脉附近。
可惜陆锦惜对兵器并不了解,所以也分不清这一道狰狞的伤疤,到底是什么兵器所留。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问道:“看着像死里逃生,不是战场留不下这样多的伤痕。说起来,你不会是大将军的旧部吧?”
若真是,胆子也真是够大的。
勾结匈奴,还敢对她这个大将军的孀妻动手动脚!
陆锦惜的心思已经翻涌了起来。
对方听了她这明摆着是在转移话题的话,却是顺着她的目光,垂眸看了看胸膛上那一道恐怖的伤痕。
这恐怕是他从戎以来,留下的最深刻的伤疤。
人在绝境。
阎王殿上晃了一遭。
他觉得自己能活下来,便是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即便是六年前被顾觉非算计得差点丢掉性命,一场惨败,功亏一篑,可人活着,机会便还在。
“你觉得我是大将军的旧部吗?”
他不明确回答,反而发问。
陆锦惜考量片刻,摇了摇头:“猜不出来。”
“哈哈……”
男人听了这话,又笑了起来,且不大能停下。
陆锦惜就看着他笑。
过了好半晌,对方才停了下来,然后凝视着她,那抚触着她耳垂的粗糙指腹轻轻摩挲,带给她一种紧张的战栗感。
然后那手指慢慢移动,便轻轻划过了她下颌,落到了她唇瓣上。
先前沾了水的唇瓣,仿佛沾露花瓣一样,有一种饱满而润泽的娇艳,即便是没有什么情绪,平直地抿着,也格外动人。
月如轻纱,披她满身。
朦胧的水光,映入她眼底,让她的眸光也似水光一样摇晃。
再冷清的人,再冷淡的神态,在此番情态下,都不可能素淡得起来——
包括陆锦惜。
相反,越是冷淡,越是平静,越容易引起强者的征服欲和掌控欲。
而此刻身处于潭水中的这个男人,正好如此。
那种明知道眼前这女人不是没爪牙的兔子,却依旧乐于将其禁锢在怀中,看她想挣扎又出于理智不敢挣扎的模样……
实在有一番别样的意趣。
他惯来不是什么克制不住自己的人,可在这一刻,竟前所未有地想要放纵那么一下,也惩罚惩罚眼前这女人的“放纵”。
于是第一次,他顺从了自己。
移开了摩挲她唇瓣的手指,低头凑了过去。
一个灼烫的、充满了侵略的吻。
碾碎花瓣,长驱直入,不容拒绝。所有的抵抗,在这种强力的入侵和掠夺面前,都不堪一击,弱得几乎等于无。
呼吸瞬间被搅乱。
陆锦惜只觉得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任由他摆布。
这可不同于跟顾觉非玩的时候,她还能反客为主。
眼下这情况她要敢反客为主试试,那恐怕真的就是找死了。
所以她显得被动,显得服从,显得无力。
对方有过的女人应该有限,或者即便是有,也绝对不是那种沉迷女色,或者一心要讨好女人、令其愉悦的那种人。
因为没什么技巧。
但大约是胜在这一身给人的感觉,还有那种不容拒绝的霸道与凌厉吧。
在脑袋已经快成了一团浆糊的时候,陆锦惜竟然还有心思乱想,直到对方慢慢地停下来,又带着点意犹未尽味道,轻轻含了含她唇瓣,她才从失神中回神。
男人的怀抱也是灼烫的,尽管他们站在水潭里。
他的气息也远比她的顺畅,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做什么很激烈的事情一样。若非陆锦惜发软的掌下感觉到了他比先前更剧烈的心跳,只怕还以为对方有多气定神闲呢。
他迥异于她的气息,将她笼罩,一双眼眸深暗。
“你觉得,比起大将军,我如何?”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济,他笑了一声,看似轻浮实则别有用意地问了这么一句。
陆锦惜微微一怔:他指的是这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