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2)

释沣:……

浣剑尊者不悦:而且你师弟还在谈飞升,当着我的面!

陈禾:……

浣剑尊者国师做了三百年,到底有什么阅历陈禾不知道,他只知道这种侧目而看,却能把眼神中的意思传达得明明白白的本事,实在不简单!

道路以目,总要双方都足够了解才行。

呃——话说他们对浣剑尊者的秘密,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陈禾心生警惕,晃着扇子的浣剑尊者似笑非笑:“没事,你们师兄弟的秘密,我知道得也挺多。”

“……”

谁会想用双修道侣的秘密,换向万春就是浣剑尊者的秘密啊!不等值,不是一码事!就算加上浣剑尊者真容、浣剑尊者爱玩皮影戏,浣剑尊者的徒弟是个小偷等等诸多附赠,仍然不是一码事!

释沣又抽了几本豫州郡县的图志递给陈禾。

这些东西更类似风土人情的野史,更详细的就没有了,都收藏在翰林院,只有地方官吏与朝中大员才能翻阅,想买也买不着。

“不知尊者有何发现?”释沣对浣剑尊者的调侃充耳不闻。

提到正事,浣剑神色一肃,将一叠信笺拜帖摊在桌上,扇子挨个敲过去:“瞧起来,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这间房中,也没有任何符箓与法术的痕迹。”释沣连镇纸笔洗这些小物件也都一一看过,“寻常对付凡人的伎俩,抹得再干净,在你我眼中,总还有点痕迹。”

“季弘派遣的人,是亲自潜入钟府,在书房外偷听的。只怕那人,也是这样做法,事情过去半年,想查探确实难了。”

浣剑尊者口中如此说,神色却带了几分自得。

陈禾看了他一眼:“尊者有话,为何不说得干脆点?”

卖关子的浣剑尊者得意而笑,伸手一指,一张纸就从书桌上浮起。

“钟湖性情大变之后,日日噩梦,惊不能寐。他拜访了大报国寺的和尚,约莫想问问前生今世,以至于引起季弘的注意。这且不提,一个凡人这样折腾,哪里撑得住,是不是需要求医啊?”

那张纸,正是一个药方。

释沣陈禾齐齐恍悟。

“你早已知道。”陈禾脱口而出,看浣剑尊者的眼神更像在看老狐狸了,“今日怕就是来寻觅这张药方的罢!”

“好说!”

浣剑尊者本能的想抚须而笑,结果摸了个空。

多年不以年轻时容貌见人,真是…不习惯!

“咳,没有把握,本座又怎敢夸口。”浣剑尊者笑眯眯的说,“钟翰林延请的,乃是双柳巷不远处安济堂医馆的大夫,在京城声名甚佳,本来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今年五月扬州水患,有位大夫说要回乡救亲,离开了京城。”

“此人,便是当初为钟湖看诊的大夫?”

“然也。”

浣剑尊者慢斯条理的展开这张药方:“每年来京城的大夫数不胜数,安济堂医馆来来去去的坐诊者,一年下来也有数人,这位大夫也不是唯一为钟湖惊梦不眠看诊的,可以说毫不起眼,寻常人根本怀疑不到他身上。”

释沣在书桌上扫了几眼,迅速拿出另外数张药方。

有的陈旧,有的半新,按照时间拨弄出三张药方来,其中两张是年前,笔迹不同。另外一张则是一年前钟湖刚到京城,科考完毕后劳累风寒发热,大夫的方子与浣剑尊者手里同一笔迹。

“此人极度狡猾,钟湖噩梦不断,病情甚重,他开的方子却极端保守。”浣剑尊者抖了抖手里的这张,冷哼一声,又拽出释沣找出的另外两张笔迹不同的,“钟湖换了大夫另外问药,这两张药的安神分量都比较重,谁还会想到这位最初看诊的大夫?”

释沣了然。

钟湖来京后,这位大夫不知怎么就认识了钟湖,随即去年为钟湖看了一次诊,治风寒。这次钟湖一病,立刻想到了他,世人总爱用熟,看病吃药谁乐意换陌生人?

而在这次夜不能寐的病症看诊时,大夫就发现了端倪,随即装作医治不力,将自己隐匿了起来,钟湖吃了药不好,自然换了别的大夫。

“这世间医者,有擅伤寒的,有擅千金科的,都不一样。”浣剑尊者狡诈的笑了笑,“钟翰林虽然一次求医不成换了方子,但下次他再得风寒,会去找谁?”

陈禾瞳孔收缩:“如此说来,钟湖失踪前,又不巧‘偶感风寒’?”

浣剑尊者抚掌大笑:“正是。”

想让凡人生病不适,这还不简单,半夜潜入钟府,将窗户推开一道小缝。元月的京城之寒,可想而知,即使火炕再热也是无用,翌日钟湖醒来,不就偶感风寒了?

钟湖还年轻,身体极好,些许小病自己顺路去医馆就行。

事实上钟湖就是出门后失踪的,他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正因为封存的卷宗时提到,钟湖前日起身后,声音微哑,略有不适,一笔带过…却教我起了疑心。”浣剑尊者轻讽的一笑。

陈禾看看他,又看释沣,半晌才说:“师兄,你与向尊者,都知药理?”

他半个字都没看懂。

“哈哈,本座可是国师,知道宫廷里什么龌蹉事最多吗?方子,杀人不见血。”浣剑尊者摇着扇子仰天大笑。

“……”

释沣低声对陈禾说:“你不需学,我也是当初与师父游历时,略知一二。”

——实情是师徒俩都给漕帮做过算账先生,给人修过房顶,进山挖药卖钱,知药理算什么呀,谋生糊口,谁让南鸿子那时候只口不提身份,其实不吃东西也能活。

陈禾闻言后有些失望,又隐隐有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