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2)

姚守自然的伸起手来,抓住连溪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将她带了进去。

“姚守!”

连溪反应过来已经走到了客厅之中,她抽出藤蔓,顺着她的手臂一直缠上姚守的手腕,倒刺尽竖,直接勒进姚守的手腕上。

姚守却并不在意,任凭藤蔓勒进了他的手腕里,血珠顺着手腕一滴滴的落下来,低落在了地板之上。

走到了大厅中央,姚守终于停了下来,手却没有放开,视线盯着连溪手中的藤蔓:“连小花,如果你对对方带有敌意,下一次一定要记得,藤蔓要勒进对方的脖子上。”

他叫自己连小花,是从自己变成花的时候,就知道是她了么?

连溪的藤蔓突然蔫了下来,从姚守手腕上撤离,收回自己的体内,觉得这摊牌的气氛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有些无措。

她刚刚想过,就这么赶上来摊牌的后果,无疑只有两个--

要么,姚守趁着自己哥哥被捕,要求和自己结婚,彻底绝了私自配对这一回事。要么,姚守找个无人的地方,再把自己杀了……

可姚守,把控诉大河这张底牌自己拿掉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姚守拉着连溪走到沙发面前,将她按坐在沙发上,双手凭空拍了两声,一个虚拟的3d青年浮现在半空中的光幕中:“主人,请问有什么吩咐?”

“来一杯草莓汁,一杯白开水。”

在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之后,两人没有意料中的剑弩拔张,也没有想象中的相互质问。

大厅空荡荡的,跟姚守风格很像,整个一楼都被用作客厅,家具却寥寥无几,素净的窗帘,盆栽里的植物自由的疯长着,不受任何约束。

加上姚守半边脸还红着,却还勾着嘴角笑着的样子,连溪胸腔开始鼓噪起来,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连溪此时没有这个心思去喝草莓汁还是白开水,她站起来想要离开,再一次被姚守拉住了。

“在来之前,我已经在警署立案,控诉我自己私自配对,这样以后你就不用心惊胆战了。在警署的人来之前,你可不可以陪我说说话?”

按照联邦宪法第七百四十三条,情节轻者,处于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监禁,情节严重者,剥夺公民身份,流放星际荒原。

连溪想过和姚守两人再起冲突,也想过或许在维兰的影响下,两人也可以形同陌路,却没料到,姚守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他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少校,只要不是叛国,他的前途应当都是一片光明的。

连溪愣在原地,强撑起来的一口气,到这已经泄了大半的,她一屁股坐回位置上,喃喃自语:“你这个疯子!”

☆、第59章

连溪误闯姚守的宅院时,对这个世界还一无所知。

花株传导给她的记忆,让她惶恐不安的同时,又完全不能明白,这个男人前面明明想要杀了她,后面却几乎耗尽自己的鲜血,阻止了花株的解体。

一直到刚刚,她都无法理解,姚守这样的性格,为什么会做出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事件。

她那不留余力的一巴掌,其实是为了憋在心里的那道伤疤,掀过去了,他们才可能坐下来,好好摊牌,不然只能永远竖着一根刺。

可即使那样,她也没想过,让姚守身败名裂流放异星。

她怨吗?大概是怨的。

可是说到恨,其实也没有到那个地步。

她和他之间,存在了太多的阴差阳错,是她误闯姚守院子在先,又是她阻碍了姚守不想配对的计划,姚守刚开始与其说想杀了她,不如是在说阻止配对的进行。

再然后,他以血饲花。

到后来,她成了连小花。

最后,他成了她的教员。

生活毕竟不能和小说一样,可以使用上帝视角,客观把各自的对错都梳理一番,各自列出一二三,然后叫嚣着换掉男女主角。

无论怎么样,它都按照既定的轨迹,拖动着时间,一点点的碾过各自的记忆。

连溪半低着头,嘴角的苦笑越来越浓:“姚守,你个疯子!”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那时候我直接和杭跃坦白,拒绝掉基因催化的种子,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姚守脸上的笑慢慢一点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异样的淡然,“那样,你即使误闯了我的宅子,被送回去之后,还能好好物色自己的伴侣,你哥哥连河的性格,给你物色的伴侣一定不会差。你也不用千里迢迢从瑞霄跑到湖城,也不用遭受基因变异的苦楚,变成连小花。”

“可是发生的就是发生了,任何语言都无法抹杀掉那些,你成了我配对对象……”即使连溪没有搭腔,姚守还是自顾自说着,他身上的军装没有以往的妥帖,褶皱从衣摆处一直蔓延到了衣领。

“你或许也知道了,在湖城,我搬到了你家对面,并没有想要打扰你的意思,只是确认下,你是否能够好好一个人活下去。”

“现在我确认了,你有体术天赋,你有维兰的照顾,你还有一个事事以你为重的哥哥……无论遇到什么,都能够好好过下去,这样,就可以了……”

姚守零散说了很多,基本上想到哪就说到哪,连溪低着头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多久,姚守突然停下来:“连溪,夜色深了,你该回去了。”

窗外,警笛长鸣。

接下来的一切,连溪都没有真实感,警署的人来的太快,他们声势浩大,围在宅子上空,连溪一抬头,就能透过窗子看到警署的飞行器,一旁两架机甲待命,冷色的金属带着寒光。

穿着制服的人,在屋子里进进出出,他们的动作行动很迅速,直到扣在姚守的手上准备带走的时候,才发现连溪从警笛响起,就开始抓着他的袖口。

姚守侧过身来,犹豫了一瞬,另一只手在连溪的脸颊擦拭了一下,手还在轻轻的颤抖着:“别哭。”

连溪抬手抹了一把,才发现被姚守周遭浓重的悲伤所感染,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