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您也知道我是个读书人,原本不该做出休妻这等事,着实有辱斯文有失脸面。只是……刘氏进门几年一直无所出,我是读书人,不耻纳妾之事,总不能让林家子嗣荒芜,无香火可继。刘氏这些年到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与他也是夫妻一场,休妻到底不好听,还请三叔公做主,里正做个见证,我与刘氏和离。”
这番话说出来,族长本要劝和的言语都出不了口了。
虽说休妻是丑事,可无后更是大事,谁不想有儿子呢?何况林贵也没说休妻,只说和离,和离与被休可不一样,起码名声好了很多,也好再嫁。
里正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
族长看看这一家人,也不再说劝说的话:“既然阿贵不怕损了名声,你们也都没意见,那我代表族里做个见证。一会儿阿贵写个和离书,彼此没有异议,签字画押就生效,英子便送回小刘村。”
林贵早有准备,和离书是早就写好的,但却不能立刻拿出来。林贵佯作回房现写,少顷才拿着墨迹早干的和离书出来,上面已有他的签字和手印。
和离书经过族长和里正的手,最后拿给英子。
英子颤抖着接过和离书,好半天才抬眼看向林贵,嘴唇翕动,却始终没发出声音。
林贵避开英子的目光,一副大方仁义模样:“念在夫妻一场,你的东西都带走吧。你我和离,夫妻情断,往后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里正看了眼林贵,与族长一起离开了。
里正不像族长年纪大了,刚才就看出和离书是早就写好的,说明是早有打算。然而在请他们来时,偏偏不先说和离,反让林老嬷嚷嚷着休妻,他再跳出来做好人。啧,这林贵,读了几年书,倒生出一肚子的小算计。
当天,林老嬷就借来于老头的车,由林老爹驾着,送英子回了小刘村。随车一起带回去的只有一口箱子,而箱子里也不过是些衣服,本来有的两件银饰,也早已被林老嬷给搜去了。
林贵与英子和离这事儿绝对算是一件大新闻,不仅传遍了上林村,周围好几个村子也都传遍了。
乔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是在李阿嬷家,他和林正寻着空子过来是请李大叔帮忙找人。麦子一收就闲了,可以盖房子了,李大叔对这方面熟悉,找人这事儿可以托给他。
李大叔虽然话不多,可人和李阿嬷一样热情,当即满口答应。
接着乔墨便说了他们打算要盖的房子,目前的旧宅子宅基地肯定不够,还要再扩一部分。这倒是好办,找了里正就能办,村子西边靠山,很偏,价钱也不贵。
“哟,这么大的宅子。”李家几个人全都吃了一惊,李阿嬷关心的地方很实际:“你说的四合院儿什么的,我是不懂,可听着就要花大价钱。你们……”
乔墨说出早与林正商量好的说辞:“李阿嬷不必担心,上回我舅舅不是派人找到我了吗。舅舅说我受了苦,又在乡下,怕我过的不好,特地给了些钱。钱反正也白放着,我平时做点生意也能挣钱,所以倒算一次盖个好些的房子,到时候舅舅来了,也有住的地方。”
李阿嬷听他这么说,便不再劝了:“那倒是,听着你舅舅就是城里人,人家来了,可不能住咱们这样简陋的房子。我看你们是能挣钱的,盖就盖吧,往后若难了,只管跟李阿嬷张口。”
这时候李阿嬷只知道他们盖的房子很花钱,听着很气派,当后来偶然听自家儿子粗粗算了一笔账,这才惊的咋舌。
乔墨正是明白他要的四合院在乡下来说就相当于小别墅,所以在某些方面含糊了些。
剩下的事情都是林正在和李家父子谈,谈了之后又直接去村里找人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雪与他说起了林贵与英子的事儿。
乔墨很吃惊,没想到林贵会休妻。
说什么和离,当时那种场景,那种方式,不过是把休书换成了和离书而已。林贵可真是当了□□又要立牌坊,哼,只是终究这样的事不体面,他一贯自持清高的读书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