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莲先是一怔,抬头看见了林辉林涛,紧接着就大声哭喊起来,完完全全一个泼妇:“你个杀千刀的,有本事你打死我,这日子不过了!”
林福本来就是个无赖,往常在家里林老嬷和李水莲几乎每天都要闹上一场,就这,他还跟李水莲动过几回手呢。只不过李水莲是个厉害不吃亏的,哪怕他是个汉子呢,也没讨得多少便宜。然而这也给了林福一种讯息,对李水莲只管下手,反正出不了事。
在赌坊里手气就不顺,又被林辉一通恫吓威胁,见着李水莲撒泼,所有情绪涌上来就爆了脾气。
林辉林涛眼见着他要动手,赶紧阻拦。到不为别的,他们还赶着回村呢,哪能由着他们闹。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我告诉你林福,我李水莲也不是唬大的,就你这么泼皮无赖,瞎了眼才会进了你家的门。既然你不知道惜福,我就不过了!等回了村就请族里出面,咱们和离!”林福虽被拦住,李水莲却从地上爬起来,扯着嗓子厉声厉色,一张脸直往林福面前送,仿佛真不怕林福的拳头一样。
“你……”哪怕林福对这个媳妇没个好脸色,但被扬言“休掉”,也是难堪至极,恼恨至极,何况还有外人在场看着呢。林福热血一涌,拼着全身的力气挣脱林辉林涛两人钳制,攥起大拳就朝李水莲狠狠挥去。
却在这时听见有人哎呦一声,紧接着就听房内一阵桌椅板凳到底之声。
按理说院子里正闹着大动静,本该注意不到别的,可那声叫唤太凄厉,令毫无防备的几个心头一颤。
“谁呀?你们屋子还有人?”林涛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林辉心眼儿多些,看向李水莲,果见其脸色不对,心下不由得一沉。坏了,事儿大了!
林福虽然是个浑子,可人不傻,这会儿反应过来脸色更加难看。因着林辉林涛只顾着震惊猜疑手上松了力道,使得他很轻易的挣脱开,一把揪住李水莲衣襟,几乎是拖着就将人扯进屋里。
屋子乍一看没人,林福就扯着不断挣扎的李水莲挨个儿在屋里搜,林辉和林涛站在房门口面面相对,完全不知怎么办了。
只不过是替族里办件事,找两个人回去,怎么就闹出这么多事来?
这时林福搜到床底下,弯腰一看就瞪圆了眼睛,嘴里咬牙大喊“好啊”!一挥手,李水莲就像一片抹布般被扔了出去,身子直直砸在墙上,又摔在地上。
李水莲毕竟是个小哥儿,这么一通摔砸半天爬不起来。
林福已经将床底下的人拽了出来,二话不说就上拳头,没几下就将其打的鼻青脸肿,嘴里还不住的喝骂:“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偷我林福的媳妇,从来都是我占别人便宜,今天自己家里竟然进了贼。有胆子偷我的人,就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儿,也认认你林福大爷到底是谁。”
这挨打的人正是马家旁支的马贺,这会儿除了抱头叫唤着饶命,什么都顾不得了。
所有的事情都计划的好好儿的,唯独没料到这一茬。
往日里每次来,未免招人注意,他都将马车停在远处,身边的小厮也没让跟。他清楚林福的行踪,并不会碰上,哪怕万一撞上了,逃脱却是毫无问题的。至于后续……他可是马家的人,一个乡下无赖而已,还真不在他眼里。
哪知今天就出了意外,林福竟然回来了,自家小厮却没来报信儿。
慌乱中李水莲出去应付,他则藏在床底下,原以为安稳,哪里知道突然间也不知怎么的,屁股上竟扎了一把剪子,疼的他一个没忍住就喊了出来。这会儿被人发现,却因衣裳凌乱,带伤,又慌张下失了先机,被打的狼狈不堪无力还手。
若是此时他抬出马家名号,对方顾虑之下指不定就停手了,可马贺不敢说。
如果没出事,这段偷情之事传了出去,那他马贺是风流。可眼下出事了,再传出去,对他而言就是丢脸,还怎么出门见人?再传回马家,先不说别人,马尚才就得先修理了他。
“林福,快停手,见血了,当心出了人命。”都是一个村一个族里的,林辉林涛目睹了这事儿,也觉得十分丢人又异常恼恨,但也不能由着林福将人打死了。虽说能往衙门里去告通奸,但那样一来什么脸都丢尽了,一般真没人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