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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纺织厂花 秋十八 2374 字 18小时前

“是啊,妈说得对。”何小曼赶紧“盖章认可”,“咦,对了,下个月四娘娘生日了吧?”

一边说,一边朝王秀珍递眼色。

虽说这个年代还不流行过什么生日,但这一刻的王秀珍是开了挂的王秀珍,正处于年度脑子最灵光的时刻,立刻心领神会。

“本来也想着要给玉华买个什么礼物呢,这不正好了。”王秀珍瞥了何立华一眼,“加班归加班,也要注意身体啊。我现在也能赚点小外快,宽一时是一时。”

见气氛缓和下来,何立华这才松了一口气,端起饭碗,朝何玉华道:“好了,快吃饭吧。饭桌上吵架最失礼了,不是咱们何家该做的事。”

总算,何玉华对大哥还是有几分忌惮,忿忿坐下开始吃饭。这晚算是维持了表面的平静。

这叫什么,和稀泥啊!

和稀泥解决的争端,都是不长久的,是早晚要爆发的。这是何小曼的经验与认知。

但是有一点,她也深深体会,一个能靠“和稀泥”维持到现在的家庭,多少是有些天真的书卷气的。

虽然在这普遍用嗓门大小决定胜负的珍珠弄里,书卷气显得毫无用处,但何小曼却有些小小的骄傲。这个家虽然穷,虽然有个不讲道理的四娘娘,但骨子里是温柔高雅的。

温柔高雅的人,扔在市井里,那种格格不入竟有点迷人。

史培军最早发现了何小曼的迷人。

明明一开始只是盼着她的作业,可一段时间下来,每天晚上坐在路口石凳上的时候,史培军都会问自己:你这样望眼欲穿,到底是盼着作业呢,还是盼着人呢?

可见何小曼对他的影响,大学渣史培军,竟然都会用“望眼欲穿”这么文雅的词语了。

交接了作业和老鼠尾巴,史培军不想就此告别,心头有点小小奢望,一指前面:“那个巷子路灯坏了,你怕不怕,我送你过去。”

何小曼笑了:“我怕个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走夜路。”

史培军自说自话:“你是女生啊,自然会怕。我送你吧。”

何小曼非常怀疑那路灯就是史培军打瞎的,但看在老鼠尾巴的份上,这事没必要弄个水落石出。

过了巷子,离珍珠巷就不远了。何小曼说什么也不肯让史培军再送,二人就此告别。

哪知道,就在前面的大树下,有人等候已久。

“你这是在处对象吗?”何玉华抱着双臂,一脸怀疑。

“四娘娘,你怎么在这里!”何小曼一惊,“他就是史培军啊,路灯坏了,他送我一段。”

“知道别人怎么说林家大妞吗,你小小年纪,可别跟她一样。”

何小曼当然知道别人的评论。何玉华虽然是珍珠弄吵架界的扛把子选手,但在人品上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污点,不像林家大妞,背地里指指戳戳的多了去了。

所以何小曼啼笑皆非:“史培军是我同桌,是学生,不是社会上的混混,怎么可能一样?”

何玉华冷冷一笑,她今天并不是冲着这个来的:“何小曼,你最近变化很大啊。”

第8章 何玉华的心结

终于来了。

挑衅也好、质问也罢。何玉华终于问出口了。

何小曼却反而舒了一口气。从“杨简”到何小曼,不可能融合到天衣无缝,作为跟何小曼生活了十五年、甚至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人,何玉华早晚会发现异常。

浅浅一笑,何小曼依然是一贯的温和带点羞涩,假装没听懂何玉华的言下之意:“是啊,我也没想到,今年突然就窜个子了。”

何玉华挑眉:“我是说,你胆子也变大了。”

何小曼依然是温和的模样:“四娘娘,咱们一家人,你别老是欺负我妈。欺负狠了,泥人还有几分土性子呢。”

这算是解释黄色杂志那回事儿?何玉华眯起了眼睛。

“你妈很讨厌,我哥一大好青年被她拖累成这样。自从她进了何家,何家在珍珠弄混得一天不如一天,就知道四处陪笑脸,被人欺负到头发梢上都不敢放一个屁。”

何玉华一脸不屑,说到这儿还翻了个白眼。

说到这地步,何小曼倒要郑重地替王秀珍辩护几句了,正色道:“是不是拖累了我爸,只有我爸才有发言权。你身为娘娘,说这些话就是大不该。更何况我妈嫁到何家,你才八岁,这些年二娘娘出嫁、三叔叔当兵,是谁把你拉扯大?我妈就天生该为何家操劳吗?还不是因为她嫁给了我爸?要说拖累,到底谁拖累谁?”

何玉华柳眉一竖:“何小曼,你最近越发嘴利了,是不是你妈背后教你的?”

“呵呵,她要能教我,还会被你欺负十来年都不敢吭声?”何小曼冷冷地轻笑一声,“我会长大,过往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既然我是何家的孩子,也难说,是不是随了你啊!”

“你……”何玉华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何小曼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妈最怕家里闹不和,我倒不怕。你想吵,我总归奉陪。你想打……”何小曼轻蔑地低头望了望何玉华,“你现在还打得过我吗?”

“何小曼!”何玉华气得浑身发抖。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何玉华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高,她长得漂亮,人也泼辣,凡事都不吃亏,偏偏这身高欠了点,因为这个还失去了最向往的工作。想到就是一脑门子的恨意。

“四娘娘,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有什么不好,非要鸡飞狗跳。你再看不惯我妈,我妈也当了十几年的何家媳妇,你改变得了吗?你这是折磨我妈呢?还是折磨我爸呢?还是折磨你自己呢?”

虽是春风暖暖的,此刻的何玉华却只觉得冷汗涔涔,何小曼字字句句都扎在她心上。

狠狠地望着何小曼充满稚气的脸,何玉华心中只觉又怒又悲,低吼道:“不,我永远痛恨王秀珍。因为她,厂里的人都远着我,人人都说我家里有个传染病人,去食堂都不跟我一起……”

不由的,何玉华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哆嗦着嘴唇,她终于道:“你才十五岁,你懂个屁!”

原来是这样!何小曼突然想起,何玉华不是没人追求,可是说来也奇怪,每次人家的追求都是以轰轰烈烈开头,悄无声息结束。只怕,也和王秀珍的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