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该死,请夫人责罚。”
郑氏气不打一处来,但锦绣确实是个聪明儿老辣的丫头,若就这么弃了,确然也可惜。那萧袭月才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如何城府那般深?
“我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再有差池,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大夫人!”锦绣暗恨,下回,定要报仇雪恨!
……
杜老夫人一个午觉睡醒,听说大夫人母女在香竹园被萧云开抽了一顿,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然后再领着红姑和贴身伺候的四大丫头一道去探望了一遭。
随后四夫人、五夫人也去了,却被郑氏拦住,云淡风轻的,说并无大碍。想看她郑氏的笑话?休想!
……
田氏方去看郑氏母女未遂,无趣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萧玉如正在屋里发脾气,噼里啪啦摔着东西,一边破口大骂,全然没有个小姐的样子了。
田氏又气又心疼,本想教训一番,却见萧玉如那狼狈的模样,只剩下心疼。自从被施景蟠当做萧袭月强-暴之后一直关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常常不吃不喝,连日不见阳光。眼下一两个月过去,已经枯瘦如柴、面黄肌瘦。
“娘,把我脚上的链子解开!我去杀了萧袭月!杀了她!!娘,我不活了!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杀了她?连郑氏这回都差点栽了,你还要杀她!”田氏见女儿还不吸取教训,恨铁不成钢,“你不想活?你娘我才不想活了!”
说着,田氏抹泪。
“本来生了你大哥,谁知竟被那杀千刀的老婆子给偷走卖了,至今不知下落。娘这全部的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希望你找个好人家,让娘在这内宅里也多一分颜面、地位……谁知道你却稀里糊涂的替人背黑锅、还被糟蹋了身子!哎唷,我咋就这么命苦。”
五夫人潘氏虽没儿子、女儿也懦弱,但是年轻,更得萧云开关照,而且家里是做生意的,虽没权势却有的是银子,嫁妆丰厚。大夫人郑氏更不用说了。就她田氏,一个没落侯府的庶女,要银子没银子,要地位没地位,要娘家后台,没娘家后台。好不容易当年生个儿子,却不知去向……
萧玉如一听,心头的嫉恨越发汹涌。都是一样的庶女,萧袭月还没娘、是个不祥的,为什么她就处处压过她,那么风风光光!
田氏两母女正在水深火热,忽然见那门缝里掉落进来几张叠好的信纸!
“什么东西!”
田氏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捡起来打开一看。震惊得连连后退,几欲站立不稳,连忙出门看,却寻不到任何人影了。
……
而就在半个时辰之前,香竹园中。
香鱼把暖颐园的情况,一一给萧袭月讲了了一回。
这么多人去给萧华嫣这个罪魁祸首送关心呐。想当初她被打得半死不活,有谁心疼过半分?
“香鱼,拿笔墨纸砚。”
香鱼以为萧袭月会写书信,却没想到是画了几幅画!一个荒废的庭院,一口枯井,一个老婆子抱着个哇哇啼哭的婴儿,掐死了往井里头扔!接着,掩上了厚厚的土,用大石板盖住了井口。
“小姐,你怎么画这么恐怖的画,好生吓人。”
“吓人么?”
香鱼连连点头。
萧袭月嘴角冷冷一勾。
“就是要吓人。某些人,是该吓吓了。把这几幅画,悄悄的塞到四夫人田氏的门缝里。”
香鱼依照萧袭月的话办了,现下投了信纸刚回来。
“好香鱼,你这些‘偷鸡摸狗’的功夫何时也多教教我。”冬萱拉着香鱼的胳膊道,惹来香鱼一个大瞪眼。
“这叫做得力干将,什么偷鸡摸狗。”
萧袭月明日还要进宫见太后,然后去刑部,协助监督三皇子、五皇子被刺一案,于是赶紧洗漱睡下了。
她睡得安稳,可怜有些人就睡不着了……
*
第二日清晨,萧袭月正要出门,便听到远远传来女子悲天动地的哭嚎。
西边儿那废弃的院子,紧挨着绿萍院儿的那荒草院子的枯井里头,挖出了具婴儿的尸骨!
四夫人哭得死去活来,披头散发的冲去暖颐园大闹一场,嘴里喊着郑氏“毒妇”,要同归于尽之类的话!
屋漏偏逢连夜雨,若是萧云开见了陈皇后回来见到此场景,不知是如何舒爽。
香鱼为萧袭月系好了披风,又整理了头发上的珠钗。
“小姐真乃神机妙算,大夫人这下子可是真没力气跟咱们斗了。”
萧袭月也听见那远远传来的嚎丧发疯声,郑氏如果那么容易被打倒,那便不是郑氏了。不过扔些跳蚤在她榻上、咬咬她见见血,也是好。
要装善人?她就一点点撕掉她的面具!!让人看看,她那满肚子的蛆虫、蛇蝎!
香鱼站远几步,将萧袭月上下一瞧,大为惊艳。
萧袭月穿的是对襟襦裙,上身是浅绿色的短衣,下头一袭银丝绣细花的鹅黄长裙,中间素色丝绸一束细腰、结成结,挂着缀宝珠的宫绦。头上乌发云云,珠钗颤颤,肤白、唇红,一双眼睛明若春水。怎一个娇俏了得!外头一裹鸟羽披风,更显大家小姐的贵气。
“小姐,你若平时也精心打扮,如何也不会让大小姐独占了鳌头。这回进宫,好好扬眉吐气!也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货色,知道自己那双眼缺了眼珠!”
冬萱也连忙接话:“可不是!小姐这般美,又聪明勇敢,皇子王孙、青年才俊若是不动心的,只能说是没眼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