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夫妇俩长松了口气。王姨抱着她大哭:“你这个妮子吓死我了,你哥刚去,你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双儿咧咧干燥的嘴唇,哑声说道:“我没事的。”
杨小姣一脸内疚地看着脸色蜡黄的双儿,只是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双儿,都是我连累了你。”
双儿摇摇头,道:“小姣姐姐,我不怪你,你也不想这样的。”
杨小姣心里愈发难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李金和众邻居一起报了官,忠伯闻讯也来了,并说会帮着追查这件事。
事情的结果很快就下来了。
雇凶伤人的正是云凤章的其中一个爱慕者,洛城中一个有钱人家的跋扈小姐。因为双儿那天借了杨小姣的衣裳,又刚好跟她年龄身量相仿,才导致凶手伤错人。
众人得知这个消息,神色极为复杂。
杨小姣虽然早就猜到了结果,但当真相水落石出,她还是一阵呆滞。
她不确信地问道:“此事真与谢家没关系?”
忠伯肯定道:“没关系的,谢静雅不会用这种直白的手段。”是啊,她喜欢用阴谋诡计。直白的,耍心机,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未来还有多少呢?
这天晚上,双儿吃了点饭后便睡了过去。
王姨走到杨小姣面前坐下,她深深叹息一声,声音沙哑:“小姣,你别难过了。我们也没怪你。你也不愿意这样。”
“我自己怪自己。”杨小姣声音哽咽。
“好了,别难过了。”王姨反过来劝她。
杨小姣渐渐平静下来,她决定以后要好好对待王双儿,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
王姨望着杨小姣,最后语重心地说道:“不是我非要拆散你们,你要好好想想,你们要真是在一起了,你爹娘妹妹怎么办,他们还都行动不便。这真是妨不胜妨,总算有人保护他们又怎样,百密总有一疏。女人的妒忌心有时特别可怕。”
“那么多女人,各式各样的,狂蜂乱蝶似的,就算眼下挡住了,以后呢?你有操不完的心。你又没有嫁家支撑……”
“你再想想那个什么昭华公子和何清如的事……”
杨小姣猛然打断她:“我已经想好了!”
三天后,双儿的病情稳定下来。王姨硬赶杨小姣回家休息。这几天,她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双儿,人瘦了不少。看她这样,王姨哪还有责怪她的心思。
双儿一醒来就劝她不要内疚,说自己身子强壮,这点伤根本没事。
杨小姣回去睡了一天一夜。次日上午才起来吃点东西。她去医馆针灸,朱大夫这次刚好在。针灸过后,朱大夫用慈悲深沉的目光看着她。
“怎么了大夫?”杨小姣奇怪地问道。
朱大夫摇头,别有深意地说道:“记住,以后谁若问起你的毒,你就说小时候误食毒草所致。”
杨小姣心中一突,忙问道:“大夫,有人向你打听我是吗?”
朱大夫不置可否,然后盯着她的脸看了看,缓缓道:“我把药方给你,都是些常用的药,别地也能买到。你带着它回家乡去吧。”
杨小姣再问,朱大夫却闭口不言。
末了,他似是而非地说道:“医者的一大医德是保守病人的秘密,你的病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同样的,别人的事我也不能告诉你,望体谅。”
杨小姣再没有追问,她向朱大夫鞠躬道谢尔后告辞。
走出医馆时,她戴着帽子和面纱到茶馆坐了会儿。
听书前,却听到了近日发生的大事。
“哎,你们听说了吗?威远侯夫人前天回京城的途中被山匪杀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威远侯夫人连同她的心腹妈妈一起死的,被山上的大石头给砸得稀巴烂。”
“老天,山匪怎么这么大胆,敢动威远侯府的人?”
“哪止威远侯府,还有个陈家呢。”
“哦对对。”
“这世道怎么突然大乱了?咱们以后出门得小心些。”
“世道倒不乱,附近极少有山贼,不知这次是怎么了?挺让人奇怪的。”
……
杨小姣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不过还是以庆幸为主。
杨小姣闲逛了半日,眼看着天阴漠漠,怕是很快就要下雨。她赶紧加快脚步往杨家赶去。
她刚上楼不久,白氏就笑眯眯地上来说,她表哥来了。
算来,她已有四五天没看见云凤章了。
杨小姣下楼到客厅,跟往常一样,杨大爷和白氏又到邻家串门去了。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云凤章身着还穿上外出的衣裳,比之前略有些消瘦,但气色好像还不错,面色红润,像是擦了胭脂的那种红润。
“小姣。”云凤章的声音含着满满的柔情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