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
门口的‘卷帘大将’毛超听到了李鸿章发怒,连忙跪进大堂禀告:“是街上的无知百姓听到何守备的事情,都围在门口观看。”
一股青气涌上李鸿章的老脸,这种鼓动百姓闹事的事情,历来被他深恶痛绝。
毛超偷偷瞟了一眼李鸿章的脸色,给中堂‘卷帘’卷了四五年,毛超多少摸得到李鸿章的一些脉络,知道李鸿章可能是心里怪罪何守备‘挟民意’。
平心而论,毛超对这个一人拳挑四个洋鬼子的何守备,也是打心眼里服气,忍着心中的惧怕多了一句嘴:
“听说都是津卫的百姓自发的,在津海县衙百姓们愤怒的要殴打洋人,还是何守备执言阻止的。”
“好你个毛超,何长缨那个小混蛋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替他说好话?”
李鸿章手里握着两颗绿翡翠的健身球,真想一石头砸的这个不安本分,妄议曲直的‘卷帘大将’个头破血流。
“大人明鉴,小的和何守备就是昨天才见过一面,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更没得过何守备的一两银子。”
毛超一听连忙磕头辩解。
“起来吧,出去候着。”
李鸿章有些厌烦,这个何大炮似乎真的很有人缘,自己的儿子,女婿,外甥,都和这小子很投缘。
包括那个南洋巨贾张弼士,对何长缨这小兔崽子也是青眼有加。
沉思之间,何长缨,罗荣光,马瑟尔,弗尼克,列夫五人就走了进来。
何长缨和罗荣光麻溜的给李鸿章行了个半膝跪,嘴里喊道:“给中堂大人请安。”
马瑟尔和弗尼克,也都行了一个恭敬的鞠躬礼,只有鼻青脸肿的列夫一脸傲然的站着,目光不逊的望着李鸿章看。
李鸿章心中微怒,不过自己不但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更是大清国的一等重臣,确实不好跟列夫这个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只能视而不见的无视掉算了。
“耀庭,起来吧;几个小孩子的玩闹,你参合进来干什么?几位都坐吧,上茶。”
李鸿章一脸春风的对罗荣光和马瑟尔几人说道。
马瑟尔和弗尼克听到李鸿章这么说,都是眉毛一挑,‘小孩子的玩闹’,这个大清的总督大人又要大而化小的‘和稀泥’了。
何长缨一听上茶,就也想站起来,寻个地方坐一会儿。
骑了一路的马,他的屁股都快颠散架了。
“哼!”
李鸿章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冷哼。
何长缨刚一脸痞笑的抬头要站起来,耳朵边就听到李鸿章一声冷哼,就只好苦着脸老老实实的继续半膝跪在地上。
“看你的体统!”
李鸿章一看何长缨抬起的脸上面,肿得青一块紫一块,顿时就气的火冒三丈。
何长缨低头不说话,按着中国的规矩,这个时候自己就是再有理,强行争辩只会适得其反,让李鸿章断定自己是无礼狡辩。
“中堂,当时的情况我站在北炮台正好看见,先是这个洋小子死抓着一位大清女子的手不放,何长缨气不过才用拳头把他们打开;接着就是弗尼克和另两个洋人跑过来,三个打一个;嘿嘿,不过没打赢。”
随着罗荣光的话说出来,一屋子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