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相隔只有一层薄纸(2 / 2)

“奴——”

“奴个屁的奴!好好的给我坐着。”

那个小叼毛孩子恶狠狠的瞪了聂十八一眼,聂十八一想到这个主子的乖张,顿时不敢吭声了。

这小孩够横,不过也好,不然跪不跪又是一个问题。

何长缨忽然觉得厌烦透了,整天顶着个猪尾巴磕来磕去的,这个津京,他真是一天都不想呆了。

“想听我给你讲,——”

何长缨随手把自己的左轮手枪丢在桌子上,吓了聂十八他们一大跳。

“不求你有本事杀倭夷,有能耐用这支手枪,放倒一只百斤的山猪,才配听我给你讲。”

装逼完,何长缨扬长而去。

“哈哈——”

屋里的那个小毛孩子,两眼冒光的望着桌子上的那把闪着工业金属光泽的手枪,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把抓起那把手枪,放声狂笑。

“小主子,您慢点,小心——”

“砰!”

那叼毛孩子以前私下玩过侍卫的空枪,此时极为老练麻溜的朝天放了一枪,脸上却顿时变了脸色。

黑火药巨大的后坐力,把他的手腕狠狠的甩着砸上桌子,手里的手枪早已飞出手心。

“啊——”

屋子里顿时鸡飞狗跳。

“呼——”

何长缨走出酒楼,外面的寒风更加的猛烈了,大片的黑云从北方漠漠而来。

当天下午,整个直隶,鲁东,山西,热河一带,下起了鹅毛大雪。

而何长缨的那首打油诗,也快速的在津京地带传颂。

这首诗初读白话的一目了然,然而再读一遍,却别有韵味。

然后面对着茫茫大雪再读,则是让人暗暗心惊。

诗中的意思,简单直白,通俗易懂,可是里面似乎含有一种魔力,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人深思。

——可怜屋外与屋里,

相隔只有一层薄纸。

一层薄纸!

薄纸!

一捅就破的——

何长缨现在所没有料到的是,这首诗在这个冬天,传遍了整个寒冷的北中国。

在茫茫大雪之中,无数的乞丐,走投无路的流民,一贫如洗的穷人,——

他们很多人不知道《呐喊》,不知道大清正在和日军打仗,更不知道什么高雅大气,磅礴的《沁园春·雪》。

可是他们都知道,而且迷上了这首诗词。

面对着暴肆的风雪,他们愤而大吼:“相隔只有一层薄纸;就他娘地,就一层薄纸!”

而在鲁东的一些村落,那些大师兄,二师兄们,在表演喷云吐火的绝活的时候,也不断的重复着这首诗。

“乡党们,就是一层薄纸啊!这可是天杀星何将军说得,他在东北把倭夷鬼子杀得尸山血海,那还能说错。”

如果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一个遥远的记忆。

等贵贱,均田免粮,也是一个久远的传说。

那么,一律平均,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天下人田,天下人同耕等。

则是依然留在很多人的心里,偶尔进入梦乡。

这首诗,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发酵和共鸣。

整个北中国,这个沉寂以久的火药桶,在这场雪,这首诗的交替下。

慢慢开始出现混乱前的征兆。

——

当天夜晚,何长缨一行住宿在离京城三十里,一栋修葺一新的驿站,而聂十八则是冒着风雪,连夜赶回京城。

皇上,还在养心殿候着他的信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