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面色逐渐转为严肃:“降是不可能的,纵然当初献贼大军压境,我石柱也没有妥协,大明封疆之臣,岂能毫无气节的投降造反恶徒,这一条路我等否决掉。”
“既然不降,那么唯战一途,但是怎么战,却是要好好计议的,石柱不同于万寿谷,与奉节之间除了长江,再无天险,无法炮制黑山谷一战的样板,因此除了在长江上设防,堵住谭文渡江,是唯一的法子。不然一旦他渡江上岸,以我石柱老弱之军,断然不能抵他虎狼之师。”
他话音刚落,秦拱明就嚷嚷开了:“大哥,长江那么长,我们怎么堵?就算沿江十里设一烽火台,日夜瞭望发现对面渡江就点火示警,我们的人也不够啊,等我们调派军队赶过去,人家怕是早就过来了。”
秦翼明道:“那就只能分兵,在沿岸每隔三十里驻扎一队人马,见了烽火即赶去,足以来得及反应。”
秦拱明叫得更大声了:“大哥,你忘了?我们只有两千新兵,五百头人部落兵,怎么分?照你的主意,除非一百人一队,可是一百人能顶什么用?谭文可是有四千人以上啊。”
秦翼明瞪眼道:“那依你说,要怎么办?”
秦拱明道:“不等他来,我们直接带兵打过去,先占了他奉节县城,看他如何?”
秦翼明冷然哼声道:“打过去?我们这点人大概上岸还没走多远就会被人家给堵住灭了,人数相差太大,兵卒战力也不如人,直接硬拼何异于以卵击石,不妥不妥!”
两人刚才就是为此争执不下,此刻当着王欢的面又吵了起来,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二人都是副总兵,大哥觉得弟弟太冲动,弟弟觉得哥哥太懦弱,争吵半天也没有结果。
其实刚才还有一个头人提出,能不能派人议和,将土堡寨银矿的收成分一些给谭文,让他退兵了事,但秦良玉直接否定了,试想如果谭文有能力攻占石柱取了全部银矿收成,他还会傻呆呆的答应这个条件吗?只会徒增屈辱而已,还让谭文再一次摸清了石柱外强中干的底细。
于是大堂上就看着秦氏兄弟争吵不休,头人们在一边干瞪眼,论打仗他们是插不上嘴的,而秦良玉也苦于兵力太少,一直闭口不言,是以大家开了半天会,也没有一个结果。
而这时候王欢就来了。
在一旁坐了一会,听了秦翼明与秦拱明的主意,王欢看出来了,这两位副总兵一直爬不上总兵位置,的确是有原因的。
这两人都是不善智谋的将领,用兵多年都是墨守成规,秦翼明相比秦拱明更为不如,秦拱明好歹可以呈匹夫之勇,而秦翼明就要胆小许多,朝廷撤了他的河南副总兵的职务,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知他二人在秦良玉身边多年,这位巾帼英雄的本事都学到哪里去了,哪怕能抵得过秦良玉一半,石柱宣慰使司也不会眼下这种破落局面。
王欢心中暗叹一声,起身拱手道:“诸位大人,王欢有一计,可供参详!”
大堂中吵闹声顿时一休,众人的目光都射向长身而立的王欢身上。秦良玉眼前一亮,她闭目不语,其实一直在眯着眼睛观察王欢,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知道这机灵鬼有主意藏着,也沉住气等着,此刻见他终于忍不住蹦了出来,不由展颜笑道:“我儿快说吧,大家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