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瞟他一眼,淡然道:“马指挥不是跟他走得挺近吗,上个月还专程去了广州,就为了给李成栋二房妾室生日送礼,看到的人说礼物很多,足足用了十辆大车来搬运。”
马吉祥脸都没红一下,面不改色道:“虚与委蛇而已,某奉皇命,监督百官,李成栋贵为国公,掌千军万马,当然也得仔细提防着,这与之交接通好,也是提防的一种方式。”
瞿式耜和王应熊一起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无耻到睁眼说瞎话的地步,也是一种本事。
看看那队火把出了西门,三人回身,重新落座。
瞿式耜没有动筷子,而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另外两人见他不动,自然也不便动。
“王总督,你可知皇上密诏宣你入京,为何又不让你入朝,而是在此地让我与马指挥私密见你?”瞿式耜放下茶杯,用白巾擦擦嘴,向王应熊说道。
王应熊眼珠急转,向瞿式耜拱手道:“天意难测,还请首铺大人明示。”
瞿式耜双手扶桌,肃容道:“王总督,今晚之事,唯有我三人知晓,六耳之外,再无旁人,请王总督仔细。”
王应熊眼皮一跳,抬头望向马吉祥,只见这位特务头子收起了那套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脸板得更瞿式耜一样冷然。
见此情景,早有预感的王应熊心知非同小可,连忙点头称是,打起十二分精神,静待下文。
“今天朝堂上的事,王总督都知道了吧?”瞿式耜见王应熊点头,就继续说道:“兵部的堪合,即日就将发往四川,本官也即将发兵江西,而王总督也将上任粮草转运使,为王欢的大军负责后路,将来的日子,有得忙碌了。”
他话头一转,眼泛精芒:“不过这都是明面上的,皇上委曲求全,迫于李成栋的压力,不得不做出这些布置,其实皇上心中,另有打算。”
瞿式耜呼一口气,虚伸手臂,向马吉祥道:“请马指挥宣密诏!”马吉祥点点头,站了起来。
王应熊大吃一惊,连忙起身,就地跪伏下去。
而马吉祥站在他面前,压低了音调,用只有这个房间里的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肃然道:“皇上有口谕,着总督云贵川三省军务王应熊,借东征山西之际,寻机完成重任两道:一则携旨意随身,面宣姜瓖成国公等爵位职司,让姜瓖为我所用;二则,趁转运粮草、必将深入夔州的机会,掌控石柱银矿、得到灭虏弹配方,将王欢白手建强军的方法,了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