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沉吟片刻,皱着眉头向地图上看了半天,才抬起头向哈哈木道:“大人,末将觉得,这王永强之流的匪军,不足为患,遣一大将,领一强军即可平之。”
“哦?”哈哈木眉眼放光,兴致勃勃的坐直了身子,叫了起来:“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啊,平西王所言,跟我想的一样,来来来,请王爷详细说说,怎么个平法?是直接碾压推过去吗?”
吴三桂摇头道:“非也,大人请看,陕北多荒漠沙地,久旱不雨,农业歉收,粮食必定不足,王永强之流虽攻城掠地,占了不少州县,却恰恰是其软肋所在,这些州县府库中的粮食,能支撑他的军队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半年?他的队伍越大,粮食就越发吃紧,而陕北民间饥困,根本没有余粮供他养兵,没了粮食,他会干什么?”
座上三人,被他言语带了进去,不自觉的开始思考起来,孟乔芳思想活络,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声叫道:“他要打大城?!”
吴三桂点头道:“不错,他一定会想办法攻打大一些的城池,城池越大,就意味着城内粮草越多,陕北北连蒙古,东隔吕梁山,西有六盘山,都是不可能运输大量粮食的天险,除了南下攻西安,王贼别无他途,否则,他就只能瞪着眼睛挨饿,饿到一定时候,他的军队不消我们攻打,就会自行瓦解。”
孟乔芳若有所思,不住的点头;黄尔性眨巴着眼睛,品味着话里的意思;而哈哈木呢,则瞪着眼睛,叫了起来。
“平西王,你直接说吧,我们怎么做。”他把地图看了又看,也没有明白吴三桂话里的意思:“我们打仗讲究的直接干脆,不像你们汉人弯弯钩钩的那么多花样,想的我头都大了!”
“大人稍安勿躁,请听我下文。”吴三桂温言道:“既然王贼在近期之内一定会来攻西安大城,我们只需算准他从那条路来,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以逸待劳,打他个措手不及,将他精锐尽歼,那么陕北之乱,可不费吹灰之力平之。”
“妙啊!王爷果然妙招啊!”孟乔芳和黄尔性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高声叫道:“以有心算无心,以强军对疲师,无往而不利也!况且这般守株待兔,可让王贼自己把那散于四处的贼军集结起来,让我们围而歼之,省去了四处寻找的麻烦,王爷这一招,一举两得,可谓妙计啊!”
吴三桂微微一笑,端坐在椅子上,胸有成竹的名将大家气度浮于脸庞,自有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势。
他等到孟乔芳说完,又气定神闲的道:“而且我们在西安附近设伏,可不须领兵远离,还可防着汉中的明军会不会趁机出秦岭。”
“哈哈哈,那倒不算事。”哈哈木总算逮着了说话的时机,刚才吴三桂说得复杂,他没有机会发表意见,此刻听到有明军出秦岭偷袭的可能,立刻气壮如牛的表态了:“就怕他不来,如果明狗敢来,一定杀他个落花流水!听说明廷镇汉中的,是一个叫做王欢的小子,我两黄旗旗主豪格就败在了他的手上,这次来陕西,平叛是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本将要会会那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