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曦珩的声音不冷不淡,没有多大情绪起伏,“别太自责,社会本就没有完全的黑白之分,可以让单纯的人群看到灰色地带,或许更有利于他站起来看看自己的人生。”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程曦珩劝解她的时候更像是蛊惑,让她莫名的心定。上一次选择把股份给江念是如此,这一次陷害周霖邺也是如此。
“简直就是蛊惑人心的妖精!”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把喻子戈写得太强势了。
☆、五十一
江衾原本因为周霖邺的事而心神不宁,在程曦珩一番“善意”的劝解之后,她整个人都舒畅了,似乎这些天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人真的只是苏何一个人一样。
难得来岱安,岱安不像宁、乔二城商业气息那么重,整座城市都笼罩着浓浓的古城气息。浓重的文化气息夹杂着星罗棋布的古迹和战时遗迹遍布整个岱安。因此,近些年来岱安旅游、领略旧时文化的人数也历年直涨。
江衾的单反是临时买的,为了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文艺青年,她也算是大出血了。其实她在帕森斯学院的时候,作为必选课,江衾也有玩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单反。反倒是工作了,因为太忙反而把摄影这件事落下了。
单反的镜头里是干净澄明的世界,快门一按,轻松就能捕捉到最美丽的瞬间,或者是阳光,或则是绿叶,亦或者是路边长发摇曳的美人。
江衾扶着单反,顺着山势往上爬,风景很好,空气也很清新,虽然很热,并未觉得累。
江衾改用手机拍了两张在山腰塔顶的照片,然后用微信发给程曦珩,附带了一句话,“看,我真的是来玩耍的。”
并没有如愿等到他的信息,江衾努了努嘴,其实她内心是希望他可以秒回的,像每一回她给他打电话一样,两声就接起。但是回头一想,他给她设置了特别铃声,但是微信并没有。这样想,江衾舒服了许多,改给他打骚扰电话。
上班时间这样打扰他,不知道裴翊臣会不会又有意见。
果然,电话响两声马上接起,电话那头是他含笑的声音,“早安。”
是咯,现在才早上十点,以往的现在,她八成都在睡觉,江衾笑得甜甜的,嘴上却埋怨着,“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电话那头顿了一顿,实话实说,“没注意看。”
江衾手扶着塔上的石柱,一笔一划地描出“程曦珩”的名字,浅笑嫣然,“我在灵缘塔哦,传说中的姻缘塔哦。”江衾背靠在石柱上,看到塔尖花落斑斓的砖瓦,像是万花筒一样,走一步,布底花纹就不一样,有点晕,晕得别样美,要是珠宝也能设计成这样就好了,“下一次,你陪我过来好不好,我们一起来放生、绑红。”
“你又改信佛教了?”程曦珩低低地笑着,笑声借着话筒传到江衾耳际。有一类人,他们只是一笑,就足以挑拨得让你高、潮。
不巧,程曦珩就是那类人。
江衾哼了一声,“哦,忘了告诉你,女人善变。”
“好。”程曦珩低低嗯了一声,“都依你。”
江衾侧头靠在手机上,像是依靠在程曦珩的肩头上撒娇一样,塔顶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肆意撒娇、欢笑,她顺着石柱绕了一圈,“我好想你。”
电话那头是轻微的喘息声。
“阿衾,我也想你。”
“我就知道!”江衾像偷吃到糖的小孩一样,笑得明媚爽朗,“程曦珩你听好了。”
江衾站在塔顶,塔下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她看不清,塔顶现在没有人,她可以肆意妄为地对着高空呐喊,“程曦珩,我爱你!”
回声在空中渐渐散步,但余波却在心头荡漾开来,江衾握着手机,问他,“你愿意娶我吗?”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似乎没预料到她会这样问,“当然愿意。”他的声音沉稳好听,如同低沉的小提琴,悦耳动听带着撩人的磁性,“你总是把我的台词抢走了。”
无奈又宠溺的口吻。
“那你可以再问我一次。”江衾兴奋劲一来,挡都挡不住,蹦跳着差点往栏杆岸边翻下去,江衾吓得连退了两步,扶着胸口,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你说什么?”
程曦珩轻笑了一声,“以后再跟你说。”
心心念念想听的话,却没能听到,江衾还是蛮遗憾的。
灵缘塔有七层,楼梯是螺旋式的,很陡,上来的时候没发现,下来的时候举步维艰,就怕一不小心踩空了。楼梯很窄,如果刚好遇到上下同行,要么得在楼道停,要么就得很艰难地错开擦肩过。
楼道里回声大,一直有人在说话,中英文夹杂,江衾一点听力障碍都没有,听到有趣的,还会跟着莞尔一笑。
一个人出门就这点好,可以漫无目的地在一个地方无限逗留,又可以安安静静想自己的事,偷听别人的对话。这一趟,江衾感觉身心都得到释放。
到山脚下,沈钧在车边等她。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听哪一个?”沈钧今天难得不穿正装,也改戴了黑框眼镜,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江衾心情好,撩了撩额前的刘海,“好消息。”
“喻子戈放弃e.l的收购项目了。”
“那坏消息呢?”
“周霖邺认罪了。”
江衾一愣,傻了,“他认了什么罪?”这明明是欲加之罪,无凭无据的,只要苏何吩咐一声就没事了,他掺这一脚做什么。
沈钧扶了扶镜框,似有遗憾,“守不住外界压力,就自暴自弃了。”
三番两次把周霖邺扯进来,江衾已是内疚之至,此番又害他……
江衾又内疚又自责,“现在可以探监吗?”
沈钧似有疑虑,“你确定?”当下,“不考虑先回宁城谈妥收购e.l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