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渠黑着的脸没绷住,“你瞎啊,我像你妈?”
乐天往被子里缩了缩,拿被子盖住自己的大半张脸,眨巴着眼睛道:“你、你有什、什么事?”
对方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看上去活像被他欺负了一样,蒋渠不耐道:“别哭了。”
乐天点点头,他要从悲伤中走出来,争取学习进步,重获母爱。
蒋渠脸色缓和了一点,坐在丁乐天的床上,别扭道:“学习要讲究方法,你每天捧着个书到三更半夜有什么用?”
乐天抓着被子小声说他不懂方法。
蒋渠斜眼白了他一眼,“不懂就学。”
乐天更悲伤了,“学、学不会。”这知识它,不进脑子啊……
蒋渠简直无语了,“真笨啊,”又凶巴巴地警告道,“不准哭了,再哭我揍你。”
乐天抬起手背抹了抹眼泪,瞪大眼睛努力不让眼眶里的眼泪掉下,表示我不敢哭了。
蒋渠虽然脾气不好,但从来不主动惹事,更别说欺负同学了,相反地,他很少与人接触交往,跟丁乐天同住了一个月,今天说的话是前段日子加起来的几倍,只是没想到说两句就把人弄哭了。
蒋渠道:“试卷我看看。”
乐天大大的眼睛里写满小小的疑惑。
蒋渠不耐烦道:“我帮你看看试卷,你这个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乐天又往下缩了缩,更小声道:“在、在教、教室里。”
蒋渠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道:“不对啊,现在在上课,你怎么跑宿舍了?”
乐天:你不也跑回来了吗?还说我?
丁乐天红着眼睛,眼泪又在眼眶里开始打转,他的眼睛生得又大又明亮,像两颗玻璃珠子,玻璃珠子里盈满了眼泪,马上盛不住要掉下来了,蒋渠举双手投降,“行吧,我不问了。”
回到自己床位上,蒋渠拉开衣柜套了件白t恤,拿了手机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又是“嘭”的一声摔门。
乐天瞬间收回眼泪,对系统道:“看上去凶巴巴的,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嘛。”
系统听到乐天一副吃定蒋渠的口气,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校园里正是上课时间,篮球场上有两个班级在上体育课,蒋渠路过的时候,被人叫住。
“蒋渠,下来打两局?”
蒋渠头也不回地冲他们摆了摆手。
一阵口哨尖叫声传来,“吊啊!”
高三(1)班正在上数学课,但却没几个学生在听,老师也并不在意。
杨德的特色并不是学习,而是升学率,这两者之间是不同的。
杨德的大部分学生因为优越的家世背景都会拥有比其他学校更多的选择,比如出国,几乎一个班上80%的学生都会选择出国读大学,还有一些会选择国内私立的名门,正儿八经靠学习成绩考上好大学的反而会被看不起。
像张清宁这些拿奖学金的资优生就是这样,不过她从来不把班级同学的嘲弄放在心上,她的目标是清华,其余的都是遮望眼,拨开就行。
倒是今天丁乐天又为她说了话被气跑了,张清宁有点内疚,上课的时候还在走神。
“咚咚。”班级门被敲响了。
张清宁循声望去。
数学老师扬声道:“进来。”
门把被拧开,蒋渠出现在教室门口那一刻,张清宁感觉身边的空气浓度都变粘稠了,女生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张清宁摇了摇头,低头比对自己的课堂笔记和老师的板书内容。
数学老师奇怪道:“同学,你好像不是我们班的。”
蒋渠懒懒道:“嗯,我是丁乐天的室友,来拿他的试卷。”
“哦,那边第三个空位。”数学老师指向连续的两个空位中的前面一个。
蒋渠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弯腰去掏丁乐天的抽屉,果然掏到了一沓叠的整整齐齐的试卷,拿到试卷对老师道:“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数学老师点了点头。
女生们看着蒋渠迈动长腿走过,都激动地不行,互相小声道:“好帅”“好酷”。
张清宁也多看了两眼,不过不是因为蒋渠,是因为他说他是丁乐天的室友,她想知道丁乐天怎么样了。
蒋渠摔门走了以后,乐天就窝在被窝里玩消消乐,玩得非常起劲,不时发出弱智般的笑声。
门被敲响的时候,乐天吓了一跳,像半夜玩手机被父母抓住的孩子一样,赶紧把手机放到枕头底下,下床趿着拖鞋去开门,心想蒋渠这兔崽子就算考年级第二又怎么样,出门还不是忘掉钥匙。
门打开以后,乐天呆住了。
门外站着一个五官极为精致的少年,身材修长足足比乐天高了一个头,生得唇红齿白风光霁月,眉眼间的冷漠冲淡了他俊美的五官所带来的脂粉气,活像是少女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
乐天在心里口水流了三千丈,抓着门把手小心翼翼道:“你、你、你找、找我?”
少年点了点头,“老师让我来看看你。”少年的声音如清风过森林,碧波冲寒潭,清冷又不失磁性,乐天差点耳朵怀孕了。
乐天低下头,掩饰自己饿狼一样发光的眼睛,暗暗对系统道:“妈妈,我爱你!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一款嘤嘤嘤。”
系统:“……”到底有哪一款是你不喜欢的,你告诉我,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