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心里乱了起来。她了解他哥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如果他真的问出她在哪间房怎么办……
到时候的场面……
浴室里,高楷择洗完澡后,搭上浴巾,走到镜子前,擦拭水珠。擦干后,他近距离看自己的脸,发现下巴有些胡茬子,他拿起剃须刀,刮干净。
胡渣刮完,他再次审视自己。目光落在了两条长腿上,微微蹙眉。
她会不会嫌他腿毛太厚了?刚刚她莹白的小腿上几乎连汗毛都看不到……
他再次拿起剃须刀,坐在浴缸上,架起腿。正要动手时,他突然将剃须刀扔开,“草,我有病啊!”
房内,许愿的情绪越来越焦灼,她豁然起身,开始换衣服。不到几分钟,她再次穿戴齐整。
她是等高楷择出来,打声招呼再走,还是……
脑海中浮现出高楷择几次对她耍流氓的强势,许愿打了个寒颤。不能等!等他出来,她就走不了了!
许愿拎起包,轻轻的开门,轻轻的带上门。到了走廊上,她几乎是跑着奔向电梯。电梯里,她终于长吐一口气,之前所有的忐忑和揪心,全都消失了。
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令她沮丧的发现,她真的不适合放纵寻欢。
许愿跑到酒店门口,打了个车去庙街。车上给许昱打电话,约他在那里见面。
浴室里,高楷择披上浴袍,走到门边,刚要打开门,看向蠢蠢欲动的二弟,又停住了。
不能表现太饥.渴。
他靠在墙上,脑海中回想着把她迷晕的那个晚上,很快就来了感觉……
解决之后,他长吐一口气。先纾解纾解,等会儿应该更持久。第一次跟她做,不能表现太怂了。
高楷择最后对镜子看了自己一眼,又闻了闻身上,没有烟味儿和汗味儿。他扶上门把手,感觉到自己心律不齐了。但是,当他打开浴室门,少年怀春的模样消失殆尽,脸上没有丝毫多余表情,一片沉稳淡然。
他走到卧室,没看到人。
“许愿?”他又去了书房和会客厅……
在套房里走了一圈,不仅没有看到人,连她的东西都没看到。高楷择脸上淡定渐渐褪去,成了风雨欲来的阴霾。
目光移到床边,他看到了许愿脱下的浴袍。
他站立原地,盯着那件浴袍,表情越来越可怕。
片刻后,他走到桌前,拿起手机,给许愿打电话。
电话通了,随即被挂断。他又打了一次,依然被挂断。他正要打第三次时,来了一条短信。
“高总,很抱歉。我还是跨不过自己的心理障碍。我走了。”
高楷择眼里戾气上涌,手指紧紧按压在屏幕上。
计程车内,许愿看着自己发出去的信息,忧心忡忡。冲出酒店时的放松,现在又变成了另一种压抑。
许愿下了计程车之后,跟许昱在庙街碰面。
庙街被誉为香港的平民夜总会,很多电影都曾在此取景。相比铜锣湾的现代繁华,维多利亚港的百年沉浮,庙街才是和基层市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许愿一直想来走走,感受香江市民生活中的红尘氤氲。
此时已是深夜,庙街越夜越热闹。四下人来人往,摩肩擦踵。两边摊铺里卖什么的都有,男女服装、手工艺品、家居用品、茶具、玉器、廉价电子产品,五花八门。
“愿愿。”许昱看向许愿。
许愿没什么反应,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目光看着前方。看似在观望,实则眼神没有聚焦。
“愿愿,”他拍上许愿的肩,“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啊……?”许愿回过神,“没,没想什么。”
许昱牵着许愿进了兴记煲仔饭,两人在桌对面坐下。“你这家店很出名。”许昱笑着道,“炭火烤过的口感,你最喜欢了。”
许愿笑了笑。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高楷择没有回复信息,也没有再打电话来。
她打定主意,如果高楷择再打电话来,她就接了,跟他好好解释。
许愿这心不在焉又总盯着手机瞧的状态,令许昱眉头深锁,“愿愿,如果你还把我当哥哥,就跟高楷择分开。”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许愿被惊得抬起头。
许昱语气严肃,“许愿,这一次你必须听哥的话。”
许愿端起桌上的茶水,灌下一大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说;“你可以交女朋友,我就不能交男朋友吗?”
“芊芊怀孕了。”
许愿手臂在半空僵了片刻,随即放下杯子,扯开唇角笑了笑,“恭喜恭喜,看来我很快就能当姑姑了。”
“孩子不是我的。”
许愿:“……”
“孩子父亲是豪门公子,他现在正跟新婚妻子在海外度蜜月。”
许昱看着一脸惊愕的许愿,继续道,“愿愿,你不是那种玩得起的人。不要接近高楷择,不要招惹他,不要玩火。就算他现在对你有兴趣,你能保证这种兴趣能一直持续下去?他时刻都有无数新的选择。就算你们的感情能维持,他背后的家庭呢?香港高家,会接纳你吗?”
“退一万步讲,高家真的接受你了,撇开财富地位的差距不谈,双方家庭文化差异你能接受吗?你骨子里是自由奔放的,一切全凭性情。如果思想言行处处受约束,你能忍受吗?”
好半晌,许愿终于开口了,“哥,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就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喜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