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琛垂下眸,“没有。”
宋伯远睁开眼睛,“你应该恨我,我是一个失败的丈夫,不负责任的父亲。我一直对左劲母子心怀欠疚却忘了你和立宇也是我的儿子,我同样亏欠你们父爱。”
宋立琛沉默,这是第一次父子两这样心平气和的对话,记忆中父亲的温和只对左劲一个人。
“去看过立宇了吗?”宋伯远问他。
宋立琛点头,“看过了。”
“医生说,他可能终身瘫痪还要高位截肢。”宋伯远说着剧烈咳嗽起来。宋立琛倒水给他,他抬手挡了挡,“你当初压下事情是为了保他,我赶他出家门也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我们宋家欠许家一条人命,你应该娶许惠珊。如果你当初娶了许惠珊这后面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宋伯远直直看着他,“你明知童悦是立宇刻意安排,为什么还把她放在身边?”
“原来您都知道。”宋立琛淡淡说。
宋伯远叹口气,“不然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面子觉得童悦配上不你才反对?我不想看到你们兄弟内斗,自相残杀。”
“有病的人是宋立宇,为什么要牺牲童悦?”
“我不是在牺牲童悦,我是在帮你们。只有你放弃童悦,立宇就无计可施,你和童悦都能安稳的生活。你也知道立宇因为许惠欣的死已经心智错乱,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管他对你们做什么都受不到法律制裁,你敢赌吗?”宋伯远精力已经严重透支,他枯如柴枝的手抓住宋立琛,“爸爸现在跟你说的话随时都可能成为遗言,当是爸爸求你,你就听爸爸这一次,好吗?”强势了一辈子的人说出求字不容易,宋伯远真的就是在交待遗言。
“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是那句话,我会娶童悦。”
“立琛……”
宋立琛起身,“爸,您好好休息,我让左劲进来陪你。”
“立琛,立琛……”宋伯远着急撑着身子喊他,留不住他离开的脚步。宋伯远知道宋立琛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他们兄弟两这个死结有童悦在一天,就永远都解不开。
换药室,护士正在替童悦取腿里的碎玻璃。她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痛,一声都没吭。护士赶紧给她消毒包扎,让她躺下休息会儿。
童悦真的好累,躺上休息床就闭上眼睛,护士替她拉上帘子出去。
开门关门,没平静一会儿又听到开门的声音,有人进来撩开帘子。
童悦眼皮很重睁不开,“我没事,你忙不用特别照看我。”她以为是护士。
略带薄茧的手指触摸她脸颊,她惊醒就对上宋立琛关切的眼睛,“疼吗?”那一巴掌他知道自己出手有多重,可是那种情况不重不行。
童悦也没力气起身,别过脸不看他,“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不想再弄得伤痕累累。”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宋立琛握住她的手。
童悦也不动,“怪你就说明对你还有期待,昨天之前我还对你有期待,现在没有了,一丝一毫都没有了。”她的声音比窗外寒霜更冷。
宋立琛手收紧却感觉什么东西正在流逝,怎么也握不住。
“宋立宇跟你说了什么?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他精神出了问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