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一个毕业生,对学校这时候的一些动态不怎么上心也不太清楚。他是看早上宋朔出门还悠悠闲闲挺高兴的样子,中午回来就拉下脸了。宋朔生气的时候极少,他最多不耐烦或者看着你似笑不笑,很少直接表露出不情愿。唐哲饶有兴趣地看了宋朔半中午,最后还是宋朔弹了他一下,才忍住了要控制不住幸灾乐祸的自己。
宋朔歪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椅背后,“你就笑吧,只要我倒霉你就开心。”
唐哲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开心。”
宋朔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自己回卧室了。唐哲赶紧跟了上去,“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宋朔正在翻衣柜,找自己的正装,头扎在衣柜里说:“下周要来检查团,我要去给人家端茶送水带着视察,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推都推不掉。”
唐哲上四年大学没遇到过检查,初中高中倒是不少,但也没什么太麻烦的事情,他也没放在心上。结果几天后,他才知道宋朔所说的“费力不讨好”的工作有多费力。他连着三天中午都没回家吃饭,早晚都还有课,一天跑来跑去,晚上也九点十点才会回来。唐哲想让宋朔找人帮忙带个课,宋朔拒绝了,说:“检查团要来哪个老师都事情多,难得麻烦别人。”
唐哲也不大高兴了,“学校这么多老师干嘛非找你啊,你本来就有那么多事情。”
宋朔凑过来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要不为师也这么觉得呢。”
烦没办法,事情多也没办法,宋朔又不能不搞。如果只是接待确认流程,陪着到处看看顺便带讲解就好了,还有一大堆学校的资料学院的资料要背。宋朔背的头疼,和唐哲发牢骚,“没想到上这么多年班了还要背这种东西,应付这些检查这些老师。”
唐哲又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宋朔这阵子连饭都不回来吃几次了。他本来这几天就打算回家的,宋朔这么一忙起来,他都不敢走了。检查团进校前两天,宋朔把自己的西装从干洗店取了回来,穿上衬衫打了唐哲送他的那条嫩黄色的领带,去给唐哲看。
帅是真的帅,但唐哲一看忍不住笑了,说:“这条领带不太合适。”
“我知道,”宋朔也笑,“我系着这条先出去招摇几天。”
专家团进校第一天,宋朔就折腾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带着人去哪里看了什么,学生老师做的怎么样,专家什么看法,都要一步一步回去通知,宋朔累坏了晚上回去一口饭没吃直接就睡了。第二天一早又走了,如此折腾了两三天,唐哲发现宋朔有点咳嗽。
这阵子连着下了两场暴雨,天气反常地有些降温,宋朔这几天又跑得厉害,有点感冒了。宋朔没怎么在意,说过几天就自己好了。结果这一病没停,好不容易等到专家组走了,宋朔刚清闲了一天,就一下病大发了。嗓子全哑了,浑身没力气。他都这样了还不想出门去医院,还是硬被唐哲拖过去才输了天液的。宋朔一整天都昏昏沉沉,晚上也早早地就睡了。他其实没有多难受,就是头晕没力气,还有点恶心,除了躺在床上哪儿都不想去。今天输完液就当下感觉精神不错,天一暗又不舒服了。他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感觉身上一阵热一阵冷,嗓子里干痒得很不舒服,不适感很强烈,但他连眼皮都掀不开,就在他觉得连呼吸都有些不通畅的时候,一下被推醒了。宋朔猛地喘了口气,努力地睁开眼睛,软手软脚地坐起来,哑着声音说:“怎么了?”
唐哲适时地把水和药递上来,“你发烧了。”
宋朔皱了下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嗯?我感觉不出来,好久没生过病了。”
“呸!”唐哲说,“别乱立g啊,一立一个准。”
宋朔想笑,但笑声还没出来,先咳了起来。唐哲赶紧给他拍了拍背,宋朔喝了几口水,感觉好了一些,就要掀被子下床。唐哲一把按住他,“你要干吗?”
“发烧了我去睡沙发,怕传染你。”
唐哲把他拉回来按在床上,宋朔没力气挣不过他,只皱着眉瞪着眼睛看着他。
唐哲紧挨着他,“呆着吧,你现在怕传染早晚了,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偷亲你来找。”
宋朔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他笑了,“胡闹。”
唐哲给他盖好被子,“是是是,宋老师说的对,你不是知道吗,我就喜欢折腾就喜欢胡闹。”
宋朔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唐哲钻进被子里,说:“你放心吧,你吃药我也跟着吃了预防的。宋老师,我还年轻。”他最后那句故意逗宋朔的,宋朔没办法,“好好好,你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