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解释:“因为鞋子太闪,花哨的不行。记住正常。”
“你知道他谁吗?”周非凉问。
黎梨轻笑一声:“这我哪知道。”
“我孙子。”
“……”
“隔房堂侄家孩子,比我小几岁,”周非凉点点头,似在回忆,随意一挑眉看她,“但得叫我爷爷。”
“您这辈分够大啊。”黎梨一开始的措手不及后转为轻笑,“那这次误会了。我在楼上的确看到警方取他的鞋印,但是不是凶手我真不太知道。幸好只是和灵光说了这么怀疑,在你孙子面前可只字未提。”
“你暗示他做贼心虚?”
“我可没这么说。”黎梨耸肩,“他自己反应过度,差点揍我,如果不是灵光挡着的话。”
周非凉沉默了一会儿。
黎梨看着他。
他单手撑前额,忽而眯眸看她说,“黎梨。”
“干嘛?”她走过去,在吧台边上靠近他坐下,然后转过椅子,与他面对面。
一只孤单的吊灯在两人头顶上。
她的突然靠近,让他往后撤了一公分,这个撤退距离可以忽略不计,黎梨继续逼视着他的眼睛,她唇角渐渐勾起笑,低声诱的黏人腔调:“周非凉。”
重逢后她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叫他,带着善意。
周非凉此时的眼神看起来已然受骗,泛着两道情舟似的飘飘看着她,“嗯?”
“你是不是很孤独?”
“怎么讲?”
“这房子多大啊,还有你那间办公室,大的说话有回音。有什么意思?”
“你想怎么样。”
“全部转到我名下,我替你承受这份孤独。”
周非凉觉得可笑,轻嘲,“你看我像色令智昏的男人?”
“像。”她斩钉截铁,语气不屑,带着点令男人斗志昂扬的瞧不起。
“你是做什么的?”他突然问。
黎梨内心一惊,但表面纹丝未动,笑,“睡男人,或者被男人睡。”
“今天不觉得太巧吗。”他往后与她拉开一些距离,微眯的桃花眼令人不安,但黎梨看起来没有怯场,仍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周非凉滑开自己的手机,放在吧台上,不介意她看到。
那是酒店的内部监控。
从她出现那一刻,到离开,全部时长五个小时都在。
“刚巧对这场酒会有兴趣,刚巧碰到那孙子,刚巧惹怒他……”他说话慢条斯理,但每句都令人胆战心惊,好像已经知道答案,戏弄似的慢慢公布,享受旁人提心吊胆的快感。
甚至,不把后话说完,只这三句“刚巧”冒出,然后等着她接话。
这回换黎梨单手撑起脑袋,与他轻放在前额没有用力,似休整的小动作相比,她则是完全放松,天真浪漫撑着脑袋望他,眼神配合声音一道入戏:“刚巧怎么了?你潜台词是说我故意去那边,故意接近那孙子吗?”
“这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
“你知道他在恒基管什么的?”
“钱袋子?”
“我大哥刚因为洗钱出事。子公司全部遭殃,孙子回总部还没站稳脚跟,你就去惹他。”
黎梨说,“那我猜对了。真是管钱的。”
“别动那个心思。”他警告。
“哪个?”她突然轻笑不止,“搞了半天你是在吃醋?”
黎梨心惊。
以为韩奕铭给她的名单暴露,才开始侦查第一个嫌疑人就被周非凉揭露。
看来这个方向不可行。
周非凉警惕高,连稍微接近他的人都会产生怀疑。
她这时候的笑都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然后胡言乱语打乱他的节奏。
果然一提吃醋,他眉头便簇起,仿佛她无药可救,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说了。
黎梨一边暗斥自己操之过急,露了马脚,一边采取回避策略,出了事先跑为妙,虚即是实,实即是虚,弄地他头昏脑涨再说。
“我先上去睡觉了。你要来就来,不来拉倒。”她一通虚实结合,热闹纷乱的像菜市场,周非凉冷漠看着她的表演,也不知信没信,反正那个眼神,令她手心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