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眼眶都红了,旁人以为她气得,她委屈,身为女人她该立即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让凉三爷收了她,从此飞黄腾达,一步登天。
但是……
她视权势如粪土不说,还视生命如草芥,跳起来,照着周非凉那张俊脸“啪”一下挥了一耳光……
世界安静了……
周非凉的脸被打偏过去时,他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怜的这是一位视力残障人士……
手感也不是那么精准,尤其对于她的尺寸还是高中时代记忆,且这些年她突飞猛进,不为他所掌握,再且,他可能也不晓得是她,甚至兴趣缺缺猜测这只是一块猪肉,从绳子挂下来沥水的而已,不巧被他掌握……
然而,不管黎梨如何猜测他的内心,他真正的内心怎么运转她还是一无所知。
但可以肯定,他火气已经烧到天灵盖,一双眼一辈子的不可置信都给装里头去了,就要对她采取开膛破肚措施……
“对不起!”黎梨拎起易简衣领,拉出人拔腿就跑。
并对刀疤男丢下一句:“给三爷换套衣服!”
刀疤男望望自己爷白皙脸上留下的五根清晰手指印:“…………”
仿佛这一刻是在做梦。
……
出了一场小风波,黎梨终于把人带出来,塞回自己中医馆。
不由分说,直接一巴掌。
打周非凉是无意,打这掌就是故意为之。
易简惊怒交加的瞪她,倏而,又把头低下。
黎梨一双眼令人不敢直视,像湖水一样,纯粹浩荡。
“今晚十二点我上山把你那个朋友带出来,拿到骨灰后立即滚,再跟我叽叽歪歪坏我大事,揍死你没商量。”
易简“唔”一声,像吓破胆的小鸡,绵长应了。
……
晚上的天仍是下雨。
黎梨下午有去红楼探风,阮八守在门口告诉她说,周非凉一下午都没动静。
那意思就是没出房门。
她不由担心,自己一巴掌不会把周非凉打自闭了吧?
他情绪那么不稳,与在国内时两样,好像双重人格一样分裂,不管做哪一重人格,刻意压制自己另一面都是煎熬的。
她得给他道个歉。
她觉得。
小心翼翼摸进去,在二楼碰到刀疤男,对方一脸不可思议,问她为什么三番两次惹周非凉生气,图的什么?
黎梨无奈笑:“图你们脑海想的我对他有非分之想的想法。”
“你真的很特别。”刀疤男惊叹,眼神佩服她,“也许你真的能成功。”
“成功了给你加薪。”黎梨笑着做保证。
刀疤男摇头,放她上去了。
黎梨到三楼,敲了他房门,他没回应。
她就只好在门口站着说,“早上真不是故意的,况且吃亏的也是我嘛,我还没过床.伴,你让我很吃亏了已经。”
这话过去大概一分多钟后,他似乎在午睡中被吵醒,声音低而哑,“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
黎梨笑,“没关系,没关系。那我们就彼此抵消,谁也不欠着谁了好吗。我晚上还要去办点事情,要是明天早上没回来,你就让其他人给你做点早餐,早餐很重要,一定要吃呀!”
说完等了许久,他没有回应,黎梨心里正失落,他忽而传来类似关怀之语。
“你去哪。”
黎梨好惊讶,竟然品尝出他语气有一点不舍,害怕她离开的气息,不由怀疑自己是否做梦,她十分高兴,笑回,“就去看望一个朋友。顺利明早就回来,不顺利……你就每天好好吃早饭,换一个护工,不气你的就行。”
她觉得自己交代的够多了,不等他回应,转身下了楼。
……
万人坑在群山的包围之中,是一个类似盆地的存在,天然的坑状,令罪恶发生在此处,会由大自然纯粹处理,或变成土壤肥料,或变成参天树木根下一堆装饰品,也会变成旅途中人们发出尖叫的类似音乐作品的存在。
总之,每件事物都有存在的道理。
心存敬畏,没有坏处。
漆黑雨幕中,山路看不出原来轨迹,全靠直觉和强光手电微弱的光,跋涉前行。
“救命……”
雨声狂响中,黎梨猛地回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