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做个居家男人也不赖,至少能陪陪老婆孩子嘛。”周东飞笑着点了点头。
周东飞的最底线,再度拉深了一些,于是心态稍好。
境外,周东飞的兄弟们依旧在浴血打拼。而在境内,周东飞却承受着一股子憋屈。
本来按照周东飞的级别和能量,到上层去了解一下肖天和孟祥帅为什么来海阳,或者陈洪、贺双明为什么边调离,并不难。但是周东飞已经没有了那种计较的心思,任其自然好了。反正上头的水那么深,自己就是去闹腾一番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反而会落下一个军人干预地方政务的恶劣形象。
但是对于肖天和孟祥帅的来历,周东飞还是打听到了。这两人都是从基层爬升上来的公务员,升迁轨迹并无特殊之处。其中肖天来之前已经是副省级干部了——在另一个副省级城市做市长,这次来海阳做书记算是从二把手变成了一把手。至于孟祥帅,原本是在一个经济发展还算不错的地级市做书记,正厅级的官员。如今调任这里得了个副省级职位,算是升了一级。
两人的履历很正常,包括私底下的打探也没有什么另类的情况。周东飞也基本上可以断定,其中没有什么阴谋,只不过上头就是不让周东飞自己的人主政海阳,仅此而已。至于谁来主政,并不是太重要。
揭牌庆典召开,周东飞这个高官还被安排在了重要位置。而作为一个副省级区划的诞生,最上层也亲自派人前来——中组部的一位副部长带队。中组部级别高,副部长也是正部级的大员。这位副部长都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用来应付周东飞这个出了名的鬼难缠、滚刀肉。但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周东飞只是和他笑眯眯的握了握手,就再也没有询问一句题外话。
包括当日的晚宴,这位副部长也准备和周东飞再“聊聊”,试探一下周东飞的具体态度和口风——这也是上级让他带来的一项暗中使命。因为上头也肯定清楚,这件事恐怕会让周东飞这个“海阳太上皇”心生不爽。但怪异的是,整个宴会都没有看到周东飞两口子的身影,包括那吴晓梅也不见了。这位副部长询问了肖天和孟祥帅,才知道周东飞等人自称有事,没有参加这个宴会。
避而不见?还是无声的抗议?这位副部长有点摸不清头绪。想了想,在无人处对肖天和孟祥帅说:“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我是说‘那位’……”
肖天笑了笑说“一切正常”,孟祥帅则说:“依我看,多半是一种小小的冷战,或者说是一种微冷的对峙。这位周将军始终没有发难,也从未对我们两个发过什么脾气。这一点,似乎跟我们上任前得到的信息不一致。那时候首长安排说,这周东飞虽然脾气随和,但实则骨硬如铁。一旦触犯了他的逆鳞,恐怕能把天捅个窟窿。可是现在看来,人家连动静都没有。难道说我们两个的这次任命,还不算触犯他的逆鳞?”
这位副部长摇了摇头:“不可能。这是他苦心经营的老巢,这样的任命肯定会让他很不爽。而且根据我们对他的了解,他这次也肯定算是异常表现了,实在有点出乎预料。这人大勇且大智,你们也别掉以轻心。”
肖天点了点头,问:“要不然,稍稍做出一些举动,试探一下?”
“不要!”这位副部长当即摆了摆手,“总的来说,还是要以工作为主。对于你们的任命虽然有些特殊原因,但你们两人毕竟是海阳的主要领导,工作重心还是要放在发展经济和社会民生上面。要对党和国家的事业负责,要对海阳数百万百姓负责。这座城市已经初现大都市的雏形,说不定将来就是第二个沪海,很不容易。说实在的,周东飞在这件事上居功至伟,功不可没。对于这一点,上面也是不否认的。”
孟祥帅笑道:“也就是说,他不动我们就不动,能维持这微妙的平衡就尽量维持?”
“这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这位副部长说,“给你们交个底:别以为这些都是我或者部里的意思。事实上,假如没有必要的话,我还真不愿意跟他闹别扭。”
具体的原因,这位副部长没说清楚,他担心一旦说清楚了,肖天和孟祥帅就不敢开展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