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高参也发现了这一点,遥遥与蒋峰对视一眼,却再次平静地移开视线什么都没有说。紧接着蒋峰就听到冯安质疑:“可租借的房子并不足以完全填补晶币的缺漏。”

幕西山看向身侧的卢宝,“交给你了。”

卢宝瞪圆眼睛退后两步,摆摆手,“我哪有什么办法?”

幕西山理所当然地说,“我自上任以来,还未收到任何城主的道贺,s基地财力薄弱可以不举办继任仪式——下面还要我教么?”

“啊啊!我知道该怎么说了!”卢宝两手一拍,激动道,“我就对那些城主说,我们城主体谅您们贵人事忙,您们礼到即可,人就不用亲自到访了?”

桂成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幕西山,“那关于蚊毒您有什么解决方案。”

这两个完全陌生的词,幕西山也毫无办法,但他只有抬起眼,用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说:“如果你们想承认你们的无能,或者是觉得基地中只需要一种声音,可以尽管把所有问题交给我——因为我发现,让你们给出我答案是一件太过异想天开的事,你们的能力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好,不是么?”

如此反问后,幕西山再次看向众人,凡被他目光直视的人都不由移开视线。

“既然你们如此无能……”幕西山用充满意犹未尽的语气说完,拿起蚊毒的资料,再次出言,“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们想一个稍微好点的处理方案。”说完,还抬眼看了下似乎自尊心最强,又最好激怒的冯安。视线轻飘飘地从男人头顶划过,再摇摇头收回。

这种漫不经心的轻视太过明显,冯安立刻气急败坏地从幕西山手下抢走蚊毒资料,“这次是我们的失误,我们会想出更加完善的资料给您‘审阅’!”

“审阅?”幕西山注意到冯安的重音,不置可否地说,“让我通过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起码你们的智慧,让我心存忧虑。”

桂成美也被激怒,“您尽管放心,我们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还能相信你们的能力么?”

蒋君度钱昇两人也为了摆脱“无能”的标签,争前恐后说,“不论您的任何安排,我们都能给您满意的答复。”

“你们今晚让我失望了太多次,希望接下来能真如你们所说的,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众人目光齐聚在幕西山身上,等着幕西山指示,好证明自己。幕西山琢磨着在座诸位的气焰已经被打击地一丁点不剩,两唇一张,终于抛出了今晚的重头戏。

“我希望在明天一早,s基地的‘人人平等’新律法已经张贴在基地公告上。”

被反将了一军的众人齐齐一怔。

蒋峰和高参目光微沉……原来是等在这呢!

一直沉默的闫肃突然开口,“这样做与您毫无益处,不仅作为新人类的您会被工会排挤,s基地也会彻底与工会交恶。”

“交恶又怎样?”

幕西山缓缓从座位上站起,用自负,甚至轻蔑的语气,说出一段掷地有声的话:

“我认为错的事,我去阻止,我看不惯的事,我去反对,这些理所当然——当一个人看不惯还要顺从的时候,是这个人‘病了’,当一个时代也这样,就是‘病入膏肓’。你们可以陪着这些糟粕走入坟墓,我无法改变你们,但我可以改变我自己——永远,不同流合污!我想宁愿螳臂当车,承受清醒的伤痛,也不愿喝着酒麻痹自己!”

说完,幕西山转身干脆地走出会议室,蒋峰最先跟了上去,接着是油嘴滑舌的卢宝,边走边说:

“城主说得好说得棒,您如此深明大义简直是民众之福,基地之福,也是我的福气——”卢宝语气生动的话被门板隔绝,室内众人面面相窥。

冯安最先捂住脸,低声吼道:“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丢人。”

蒋君度哀嚎一声,“简直无地自容。”

钱昇也唉声叹气,“我们就像一批被牵着走的牛马。”

闫肃一针见血地说:“是被大棒打着走的牛马。”

桂成美得出结论,“今晚的节奏完全掌握在城主手中,根本就没有我们主导的机会。”

高参目光微闪,似乎在思虑什么,若有所思地说,“温和的领导会滋生贪婪,严酷的领导会滋生反叛,城主上任不到一日,进步的速度非常惊人。”给民众甜枣,给他们大棒,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手段。用以束缚民众的大棒,用以收服他们的甜枣。

明明对基地事务都一知半解,这种极佳的领悟力还真是让人产生危机感。

开完会已是八点,走出s大楼天光暗淡。卢宝的喋喋不休被幕西山沉默的回眸堵着,蒋峰看着幕西山脸上沉静的表情,与会议室中的表现判若两人。

幕西山似乎猜出他的想法,头也不回地说,“久病需要长医,当治病时,我是药,可以变成不同的成分,除此之外,我才是人。”

日夜交割的天光照在幕西山的身上,让背影拖得很长,这让蒋峰觉得,幕西山想要达成的路也同样漫长。

不论幕西山心中有着多少野望,不论幕西山要达成的目标有多么艰难,蒋峰长大成人至今,却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冲动,追随的冲动:

人生在世,既然能在这乱世中遇到如此稀有又明智的城主,何不紧随其后,同赴前路……看看他们,能走多远?

幕西山对蒋峰一瞬间的心理变化毫无所觉,回到城主府吃完晚饭,就回了新搬的主卧,翻阅了一会儿《天幹地支》后,叫来珠儿准备洗漱睡觉。

珠儿面露迟疑地拿着洗面的手帕走来。

“怎么了?”幕西山接过,触手干燥,瞬间明白了。季候逆转,夜里已经有了升温的预兆,使沙漠所剩无几的水汽蒸发……看来,水源也是个大问题。

幕西山擦掉脸上的油光,珠儿接过毛巾退下,他就吹灭蜡烛翻身睡觉。

迷迷糊糊中,幕西山感到一半脸处于光明,另一半被阴影遮挡,他从梦中惊醒,猛然看到床头坐着一个被黑衣包裹的人,手下正抚过他放在床头柜上的古籍,旁边的蜡烛被再次点燃,照亮了黑衣人被纱布遮住的脸,回过头来看他。

这人正是席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临睡前写的,状态不好,但愿讲清楚了。下一章估计又要扬名北方了……

☆、转机=魔文?

幕西山脑中快速地思考着席善深夜造访的目的,缓缓起身。

席善掀开手里的古籍,“怎么对这些有了兴趣?”

幕西山没有说话,无视心脏怦怦直跳的本能,脑中仔细回想也没发现原身与此人有交集的记忆,只能从中午没来及深思的事件分析。

他不懂大局,却懂阴谋,遇到敏感的事情眼皮会本能地打颤,这是多年宫廷生涯养成的习惯。巧合多处是必然,一件事如果存在阴谋,不论有多少欲盖弥彰的遮掩物,本质都不会改变,这里要想做语法题一样:主、谓、宾、定、状,不论结构有多复杂,剥落旁枝末节,主语不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