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响起的声音,令陆修尧和梁御杰一同转头,一人站在阳台的门边,一身笔挺的西装,与陆修尧相似的年纪,清俊的面容上,剑眉因疑惑而扭成了一团。
“什么事。”梁御杰平静的问。
“义父正找你。”年轻人望着一地的碎片,见两人似乎有过争执,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梁御杰听后,看了陆修尧一眼,整理了一下西装,举步迈出阳台。
“陆先生,您的手受伤了,需要包扎一下吗?”年轻人有礼的看着陆修尧满是血迹的拳头。
“不用。”他淡淡的说了声,从口袋中抽出纸巾,随便的擦拭了一下血迹,扔下浸红的纸团,离开了阳台。
年轻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陆修尧步入宴会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只不过愤怒之后的冷静是掌心传来的刺痛。
黎茵见到陆修尧连忙跑上来,攀上了他的手臂,不满道:“你跑哪儿去了。”
经历过刚才的愤怒,陆修尧似乎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管黎茵的大小姐脾气,难得的沉默,只是淡淡的微笑,不做多余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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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过后,陆修尧送黎茵回家后,心情阴郁的直接回到了陆家大宅。
难得一次回趟家,到家时,陆老爷子陆今坤已经睡下了,陆母虽是吃惊,但仍是难掩喜悦的神色,许久不见的儿子能回家,已经是不容易了。
陆修尧笑呵呵的拥抱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妈,你还是那么的年轻漂亮。”
“就会贫嘴,也不常回家来看看,你还把我当妈啊。”陆母虽是埋怨,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看不得吃一点儿苦,“肚子饿不饿,我去做宵夜给你吃。”
“不用了妈,刚才去参加晚宴吃过了。”
陆母皱起眉,“什么晚宴,别以为我不知道,晚宴除了应酬,哪有空吃饭,就这么空着肚子睡觉,小心把胃饿坏了,你在客厅坐会儿或是回屋洗个澡,我去给你煮碗粥。”说完,吩咐了下人去给陆修尧放洗澡水,走进厨房。
陆修尧笑了笑,有些疲惫的上楼回了房。
想起今天刚从日本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参加梁锦豪的生日宴,被冷落的小妻子,估计又有不满了吧,不自觉地露出笑意。掏出手机却发现有十几通的未接来电,一看全是秦曦的手机号。
猜想着她可能等急了,陆修尧连忙回拨号码,却发现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10点30分,这个时间她应该也睡了,打定主意明天回家再解释,也就不再多想。
包扎了一下伤口,洗过澡,喝了一碗粥,等陆母睡了,陆修尧还是了无睡意。心想着今晚他回到陆家的目的是什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索性爬了起来。
夜深人静,月光洒进屋内,更是让人孤寂,他只觉得心里头仿佛被一块大石压的喘不过起来。夜色渐凉,不知何时缭绕耳边,不停扰人的蝉鸣早已停止了叫声。陆家园里的路灯,有些昏暗的照亮了落地的秋叶,有些寂寥,就像陆家长久以来的沉寂的气氛,闷得心慌难受。
推开门,穿过走廊找到那曾经很熟悉的另一扇房门,不用打任何的招呼,轻声的扭开,不出所料的安静。按下房间内的灯,顿时通明一片。
不算大的空间,简简单单,两个月多月的空置,家具已布上了一层的灰尘,原本温馨舒适的房间里却让人觉得冷清,花瓶里的文心兰已经枯萎,看来这段时间并没有人来打扫过。眼角微微的一沉,面无表情的一扫房间内的摆设。
不愿再见到这种情景,陆修尧关灯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日清晨,陆修尧晨跑回来,天也渐渐地亮了起来,陆家的佣人已经陆续的开始工作。保持着他一贯的笑容,一一和几个在陆家工作已久的长辈问过好,散着步却不由自主的走向陆家大宅后不远处的一片花地。
几百平米的一块儿地,分排种了不同的花种,这是陆修尧的奶奶在世时的喜好,年轻时喜欢种花,一直延续到了现在,陆今坤保留了这片花地,就是还在怀念已经过世了的老伴。
正在浇花的工人见到他来,放下手中的水管,毕恭毕敬的走上前去,“少爷。”
“不用管我,你忙你的。”摆了摆手,清和的笑道,“我只是过来看看。”
“是。”
“对了。”工人转身正要离去,陆修尧又突然开口叫道。“那花房里的花——怎么样了?”
陆修尧所说的花房是指他为陆依芊在这片花地的旁边所建的一座玻璃温室,不算太大的空间,也足以她种上上百盆花了。
知道陆依芊也喜欢花,陆修尧18岁后以自己的名义盖了那座花房,陆今坤也就没有理由反对了。但天底下总不会有那么完美的事,陆今坤发觉到一直都是陆依芊在使用着花房,终日来的怨气积攒多了,一怒之下趁着陆修尧出差时,让人把花房给拆了。
陆修尧的羽翼再大,也不可能整日守护着陆依芊,让她不受众人的欺负。
“那些花在拆花房的时候,多半都被毁了,剩下的一些,我看着可惜就搬回了家,少爷,我——”
“没事,你好好照料那些花吧。”
“是。”
远望曾经花房的所在地,已经被移为了平地,刚发生不久的事,却有种物是人非的凄凉。
工人再次扭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似能搅乱胸中的平寂,久久移不开步伐。
陆修尧走入饭厅,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家里的几个长辈已安安静静的坐在饭桌前享用早餐。
他毕恭毕敬的上前叫道:“爷爷。”
“嗯,回来了。”陆今坤原本就略显严谨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表情,不冷不热的应了一下。
陆修尧不像往常一样挂着笑意,多了一份恭敬。
陆母看了儿子一眼,连忙招呼,“来来,快过来坐下吃饭。”
陆修尧走上前,向长辈都问了好,拉开姑姑陆敏旁边的椅子坐下。“爸妈,姑姑,早上好。”
陆敏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是陆修尧的小姑姑,一身庄重的职业套装,笑道:“修尧,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修尧笑着说,“昨天晚上,很晚了,所以没有去给您打招呼。”
“没关系,回家就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