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他低声关切。
苟梁把血淋淋的-100打进记忆冷宫,抱怨说:“这么走马观花好没意思,还不如回去睡觉。”
岳谦笑起来,对林秀娘说:“师妹你带蒋师妹再四处逛逛,我先走一步。”
说罢,带着苟梁飞身而起。
红白二色在天边留下一道剪影,转瞬便不见了踪迹。
风迎面吹来,苟梁眯着眼睛俯瞰整座南山府,脚下是琼楼玉宇,巍峨建筑,眼前是青山白雾,绿树繁花,美不胜收。
岳谦带着他停在南山剑派最高处——九重剑塔的塔尖,将他拥在怀中,低声说:“我真怕年复一年,你会看厌了眼前风景。”
苟梁回头看他,知他说的无意眼中却满含认真,轻笑道:“那你便想办法,让我不厌不倦,可好?”
岳谦怔了一下,随即亲了亲他的鼻尖。
是他过于患得患失了,焉知世事难料,却亦事在人为。
哪怕将来有变,他自信能够牢牢地将怀中的珍宝锁在身边,厮守白头。
第70章 木瓜味的大师兄(8)
叶阁主和唐楼主果然赖在南山不走了,苟梁身边也果然多了几处监视的人。
又两日,相隔最远的北原剑派掌门人也携妻女女婿还有门中的新锐而来,这届武林大会顿时更受瞩目。
开幕当日,苟梁在热烈的鼓声中,听到了几声欢快的买定离手的叫喊声。
看过去,果然有人在会场外开了赌局。
岳谦为他解释道:“那是百晓楼开的盘口,赔率不低,想玩吗?”
苟梁兴致缺缺,“你又不上场,其他人是输是赢与我何干?”
岳谦笑了起来。
这次武比名单上没有他,着实让许多人吃惊,毕竟以岳谦的年纪再参加两场武林大会都没问题。只是如今他的武功早已非这些三十郎当的少侠们可比——司徒掌门与徒儿一战用尽全力都未必能赢,何况是他们?
炫徒狂魔司徒长天现如今反而藏拙起来——毕竟,小露锋芒是好事,若锋芒太过,可就是威胁了。
朱凤一为此还颇感遗憾,“原本还想讨教岳师弟高招,没想到却不能如愿了。”
对于年过二十五的他而言,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参加武林大比。
已经没有机会参加的贺聪反而看得开,说:“要讨教岳师弟还不容易,难道师弟还会拒绝我们?不如,就等这次武比结束,我们三个约战一场!不必荒野大漠那么隆重,便就南山的巨石峰如何?”
消息灵通的各派首徒纷纷加入,岳谦作为东道主自然奉陪到底。
比武的场次是按照年纪高低排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五年前的岳谦一样最早上场,却一路杀到了最后夺下武比第一,所以这些小少年的武功有限。
他们并非花拳绣腿,也没有中二的刻意挑衅,都彬彬有礼且全力以赴,但也十分枯燥。
苟梁每次都在嗑瓜子,磕着磕着就枕着岳谦的胳膊睡着了。
第一天,有个小子的剑被挑飞冲着他的方向而来,他当即便警醒了,见岳谦抬手轻易挡掉飞剑,眼睛里出现一丝暗淡,苟梁暗自记在了心上。
随后几天,再有突发状况发生,他不再醒来,哪怕一开始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但到最后,他睡得一塌糊涂,连鼓声都没把他敲醒过。
——他在努力试着全心信任和依赖岳谦。
岳谦看在眼里,心中动容。
苟梁的睡场已经成为武比的一道风景线了,尤其是在无所不知的百晓生宣传过这位美人的身份和容貌的情况下,引来了不少人对他的好奇。
不过,他们没机会看到苟梁的睡颜。
每当这个时候,岳谦便会用折扇替他遮光,也顺便遮住了他绝美的容颜。
待到这日,苟梁终于睡不住了,说要去四处走动走动再回来。
岳谦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寻过来,却看他躲在假山后神情冷漠,都没发现自己的到来。
岳谦皱了皱眉,凝神去听。
假山不远处的长亭内,正在叙话的是北原派的掌门夫人和梵音阁的叶阁主。
外人皆以为长子叶宇间接因夏心雅而死,夏叶两家必生嫌隙,但事实上,她们二人的交情甚笃。
此时,夏夫人正说着:“若非当年之事,雅儿与叶归那孩子早在七年前便该成婚,如今怕是孩子都会跑会跳了。却没想到为了完成雅儿和叶归的婚约,最终却害了宇儿性命……我心里悔啊。”
“杀我儿者是鲍轼和鲍九,你不必过于自责。鲍轼虽死,但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鲍九,为我儿报仇雪恨!”
叶阁主眼睛也有泪意,但语气还稳得住,转而问道:“我那日传信给你,你可仔细留意过那孩子,她可会是……?”
夏夫人摇了摇头:“我观他骨骼,确实不是女子。但仅凭这一点,却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叶归,你若执意查证,我倒还有一法。”
“是什么?”
“我记得,叶归那孩子肩后有一块胎记,内浅外黑形如孔洞,绝无二样。”
叶阁主便开始思索如何确定那胎记,片刻后便有人来请夏夫人,她二人便就离开。
岳谦这才走上前来。高大的身影覆盖住苟梁,他低声问:“你还记得自己与那夏心雅有过婚约,所以那日才会去莫邪山。你想阻挠那场婚事,可是如此?”